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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无暇双腿像扎入了土地里一般,执拗着不肯走,亭儿使劲也拉不动,情急之下,亭儿将无暇的身子一扳,迫使她面对自己,阴沉着脸道:“你若想让大公子抓你回去,你就呆在这儿!”

    无暇身子一顿,眼睛一眯,“他敢?!”如今她的身份不是他萧玉展能动的吧!

    亭儿冷哼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现在把你关进屋子里天不知地不知你又能如何?还有小姐……”

    萧玉楠……如今也同样的恨她庄无暇吧?玉郎不在了,她们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只剩下对对方的狠!

    无暇恍然间明白,如今她身在宫外,要是落在他们兄妹手里,恐怕她会死无全尸。

    不。

    ……不!

    她再也不要落入他们的魔掌,她要活得比他们更尊贵!

    缓缓捏紧了拳头,无暇将下唇咬出了一丝血痕,暗自对着那依然哭得天昏地暗的萧玉楠唾弃了一番,最后再担忧的深情的望了一眼玉郎静寂的坟墓,一扭身,拉紧亭儿小心的逃离现场。

    一路狂奔,无暇的泪洒了一路。

    她实在不想哭,可是泪就是止不住,就如泉水一样,自动的无声的一汩汩涌出来,悄悄的滑落脸颊。

    一路,亭儿也不知如何再劝慰她,只陪着她默默的走着,直到集市上。

    无暇停下脚步,问亭儿打算去哪里。

    亭儿说回故里。

    无暇原想带她一同回宫,又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权力,而且后宫里也并不是什么安生之地,亭儿有家可去,还是不拖她下水为好。

    想来想去,无暇也没心情和她叙什么旧了,只将带来的银两给了她一些。

    亭儿脸上微露惊讶,又带着些担忧。无暇看她的神色,便苦笑着说这钱都是干净的,叫她放心去用。亭儿也没有多问,两人就这般,淡淡然然的分了手。

    无暇随后雇了辆马车,直奔皇宫。

    春红和小竹见到无暇这么快就归来,自是一番欣喜,却在看到无暇脸上死灰的神色,和红肿的眼睛,两人不免又担心。

    无暇面上强作镇静,只说家里夫君病逝,然后便不顾她们惊忧的面容,径直去抱上小皇子,到珊妃那儿报了个道。

    原本就想着在宫里呆上个两三年就谎报家中夫婿去世,没想到,这个预言竟然实现了,实现的如此残酷,她也不用再去编谎了。

    一整天,无暇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照顾着小皇子,提着他的手在院子里走,不知疲惫。春红和小竹几次劝她休息,可是她不想停下来,即使这样不停的辛劳着,脑海里也不能有一刻的停息,一直都是浮映着玉郎清俊苍白的面容,干瘦的身影,和那个将他深深埋藏在里面的坟墓。

    小皇子几日不见她,亲昵的不行,比平日里越的粘糊她,欢喜非常,还不时的蠢蠢欲试的学讲话,呀呀个不停,似乎看无暇不高兴,也有点想讨好她的味道。有了小娃娃的闹哄,无暇冰凉的心底仿佛起了些温度,望着小皇子精灵一样的清亮眼睛,她微微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春红和小竹见无暇心情稍有好转,也都放了心。

    夜里,小皇子还一直缠着无暇不肯罢休,睡觉要抓着无暇的衣衫,无暇心底本也凄凉,便抱了他温温软软的小身子,到床上一起睡。

    直到小皇子睡着,无暇的双眼依然酸涩的睁着,心头被巨大的悲痛笼罩,眼泪不知不觉就沾湿了枕巾。

    玉郎,再也见不到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面目,都永永远远的只存留在记忆里,无论如何的努力,他再也不能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这是多么的无奈,绝望到令人窒息。

    原来这就是,生、死、离、别。

    比任何的东西都要残忍。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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