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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似梦非梦眼前人(一)

    月影和简若尘还没商量好怎么引出白王,寝宫方向已经亮起了一排宫灯,脚下薄雪发出咯吱的轻响,是有人来了。

    来的人正是白王。少年瘦弱的身体上裹着华贵的白狐裘,戴着镶嵌毛皮的风帽,帽檐低低的压在眉睫上,连头发都被严严实实的遮住,那张和沈斐然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他走得近了,吩咐提灯的宫女稍待,自己一个人走到水边,慢慢的蹲下身来,打量着满池荷花纱灯,烛光摇曳,竟一下子看出了神。

    月影给简若尘递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手中同时扣住两枚明珠大小的琉璃子,静待时机。

    白王看着荷花灯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澄亮的匕首,拿起最靠池边的一盏纱灯,用力的割了下去。竹制的灯骨脆弱不堪,只三两下,那盏精细的灯笼便被划成了数片,再不复初时模样。

    那一刻,少年的表情在水光和雪光的映衬下飘忽不定,像是随时都会哭泣流泪,偏偏眼中又带着冰冷的讥诮。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残破的花灯随水流去。

    带他准备划第二只灯笼的时候,月影有些急了,转头看了一眼简若尘,后者正蹙着一双长眉,眼神沉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扣着的琉璃子却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想要发出去的意思。

    月影一皱眉,劈手夺下暗器,手指一弹便激射而去,一枚直取白王的手腕,另一枚取他脚踝。琉璃子本是辽阳公子的独门暗器,内里以铁水灌注,十分沉重。白王只不过是一个弱冠少年,如何能够抵挡?立时手脚同时受袭,忍不住惊叫一声。不偏不倚的朝池塘里翻落下去。

    几乎在他落水的同时,简若尘情不自禁的往前跨了一步,却又很快的顿住身形,顺势按住身边竹枝,不动神色的收回了脚步。月影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小然是不是不会水?”

    “是。她不会……”简若尘闻言脱口而出,讲了一半又急忙将后半句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可月影唇边地笑意已轻轻氤开,按了按他的肩膀,轻声道:“走了,跟上!”

    一群宫人已经手忙脚乱的将白王拉了上来,少年漂亮的脸已经被冰冷的水冻得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却是皱着眉一言不发,也不像溺水的样子。没过片刻就被蜂拥而至地人群扶回了宫。

    月影和简若尘一路跟随。二人轻功卓绝。此处地守卫又不像都城那般森严。因此很容易便混进了白王寝殿。悄无声息地伏在屋梁上。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底下地动静。只见白王将大批宫人侍卫留在外殿。只带了两名贴身地宫女服侍着。悄然走进寝殿后一间小小地宫室。等进了那间宫室不久。就连那两个宫女也被赶了出来。在一架鲛纱屏风后面候着。屏风后有轻微地水声。热气氤氲。想是早有宫人准备了沐浴香汤。

    月影拉了拉简若尘。他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跟上了她。沿着高大地屋架躲到了那架屏风上方。

    白王果然在更衣。他亲自动手将白狐裘除下。又摘了风帽。一头乌黑地头发梳成了男子地髻。紧紧地盘在头顶。然后又脱了外袍。只着了中衣。开始一根根地拔去发间地玉簪。长发一缕缕地落下。只是还没将头发完全解开。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来是真地着凉了。

    但眼下是冬天。就算只着中衣。也有厚厚地几层。始终看不出他是男是女。月影忍不住有些着急。若是个少年。她蹲在这里看人家洗澡。岂非失礼?

    她正要再往前去。却被简若尘拉住了。他地声音低低地沉在她耳畔:

    “别看了。她是沈斐然。”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的颈后有胎记。”他简略的解释,而白王已经散了发,开始脱中衣,渐渐地露出雪白的一片肩背。简若尘转开眼睛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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