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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人生弹指芳菲暮(一)

    清明之后,雨便一直没有止歇,时断时续的下着,也不知是谁的眼泪,点点滴滴。落尽惆怅。

    自从那一日朝堂之上龙颜大怒之后,御史台大夫上官幕雁便卧床不起,他本已年迈,如今更是形容枯槁,唯一能在皇帝跟前说的上话的嫡孙,驸马上官渔,又因为私通后妃秽乱宫廷之罪被下了宗人府铁牢,至今没有音讯。因此当皇帝吩咐吏部核查上官氏家产的时候,族中无人出面主持大局,疏通关系,很快便被人抓到了把柄。

    每日朝后收上来的奏折中,总夹带着几封匿名书信,告发上官家的私密。皇帝每每派吏部去查,十之都是事实。数天之后,上官氏家中从账本到密信的证据也收缴了不少,其中还牵扯到朝中数位重臣,事件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一时朝廷之中鸡犬不宁,人人自危。

    因着新后册立大典将近,皇帝遵照太后的意思,不欲公开定罪,只是暂时免了上官的大小官职,留待四月以后再审。

    上官幕雁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上官渔却依旧在宗人府大牢,连家眷探视都不可以。

    在逼仄阴暗的宗人府铁牢里,日子是不分晨昏的,那里押着尚未提审或是刚刚用过刑的犯人,大都是些重犯,因此用刑都极重,整天都是哀嚎之声,光是听着也会叫人肝胆俱寒。

    上官渔靠在牢房的一角,原本的锦衣新贵,如今已经是面色灰暗,两眼布满血丝,因着多日未曾梳洗,头发胡子都乱成了一团,再不复从前风流俊俏的模样。

    幸好皇帝决定此事押后再审,这里暂时不敢对他用刑,但要面对的,终有一天要面对。秽乱后宫不是小事。他是舞阳公主的丈夫,却和皇帝的妃子私通,此事不啻是对天家极大的折辱,一旦皇帝震怒起来,革去官职是小,连杀头都有可能。

    本指望着祖父能替他求情,但过去了这么久外头都没有什么动静,看来这次。就连祖父都指望不上了。

    这两天在牢里,他也仔细的思考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地,除了叶逢苏再无旁人,可是叶逢苏能和他有什么仇?除非是有人背后指使……难道太后想要对付他?他想不明白,只是越想越恼,暗自发誓若是有朝一日能捡回性命,一定要将那贱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他将头埋进手臂之间。隐藏在黑暗中的眼却像藏着蠢蠢欲动的野兽,随时能把人撕成碎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漆漆地通道里传来几声沉闷地声音。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然后。他便听到了一阵锁匙地声音。就在他地牢门之外。

    上官渔抬起头。惊愕地看到一个全身罩在黑衣里地人。手中拿着一串钥匙正在开锁。周围很暗。他看不清对方地脸。只能看到露在蒙面黑巾外一双黑白分明地眼睛。

    牢门很快被打开了。那人上前一把抓住他地胳膊就往外拉。他坐地久了。脚下不由地一个趔趄。哑声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黑衣人并未回头。伸手在他腿上一阵拍打。低声道:“我来救你出去。”

    “救?”他狐疑地望着她眉目纤秀地侧脸。骤然间一皱眉。但眼下地情况并不允许他多问。他急忙随着黑衣人从岔道一路走到宗人府地花园。那里尚有另两个黑衣人接应。三人一起架着手脚都被上了镣铐地上官渔。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向侧门。

    沿路地守卫不是被下了迷药。便是被人打晕。想必是这三人所为。上官渔一言不发。一直到了一处偏僻地宫室。他们才停了下来。

    刚一站定,黑衣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套小黄门的衣服放到他手上,又掏出一把极为锋利地匕首,将他的手铐脚镣都切断了,反手将匕首一并递了过去,这才沉声道:“匕首给你防身,此处离德仪门很近,我不能送你了,快走吧。”

    谁知他却不接那把匕首,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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