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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不识

    多日以来,管清那边儿,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肯伸出援手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想要让管记的生意活起来,些许银两根本没什么用处,要找个大手笔的,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千兰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愈合以后,左脸上狰狞的疤还在继续用静非给的药膏每日不间断地敷着,能看出些效果来,伤疤处的肤色已经和脸部其他地方的肤色没什么差别,只是疤上的凹凸不平,却很难去除。

    虽然瞧着千兰精神好多了,面上和从前没多大分别,可是一个好好的娇滴滴的姑娘家,脸上突然多出那么一个细长的疤来,就算千兰是个心性坚韧的姑娘,可是以后日日瞧着自己脸上那个将容貌尽毁的疤,这心里能这么轻易就过得去么!

    千秀那我早早嘱咐了要时时留心着千兰,也叫她跟桐园里的丫头们都知会一声,跟千兰说话干什么的都经心着些,别引她难受,可是也不能叫她看出大家的小心来。

    我心里惦记着千兰的事儿,可是眼下也实是找不出什么办法来,那疤就是在现代,也是很难彻底消除的。

    如今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更是难上加难一筹莫展了。

    早两日,兰秀两个就回来我屋里了,不过千兰的脸若在府外头走动,就是戴着面纱也多有不便,于是出门的时候我还是把千秀也留下陪她,只把千玉带着。

    静非先生倒是每日过得清闲自在,也不掺合府里的事情,就每日里喝喝茶下下棋,管清文岱他们只要得空,就会去看他,陪他下下棋。

    我偶尔也会去希园,那日我去了,他正揪着管清派在希园伺候他的一个小厮非要教人家下棋,那小厮见了我,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噌地一下就从石凳上跳起来嚷嚷着给我泡茶就冲出去了。

    被人这么嫌弃,那静非先生也没觉着尴尬,就是仰头笑得开怀。

    这静非先生确实是位高人,我跟他聊一聊,也不见得要说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闲话家常,他一脸闲适轻松地陪着,也叫人受益匪浅。

    久了,我一遇上烦心事儿,就会去找他说说话儿,盏茶的功夫,心里也敞亮不少。

    就这么着,在管府的日子也过得飞快,没多久,就入冬了。

    管清拜访了一位与管记曾经有生意来往的老人家,那老人家向管清引荐了一位老师傅,姓韩,这两年才随着儿女到的竞阳城,因为种种因由,离开织染这行当多年,可是论手艺,不说竞阳,就是整个大余也是数得上号的。

    请这位韩老师傅出山,可是费了我和管清不少功夫和心思,重金礼聘不成,好话求着也不成,他的朋友、儿女、甚至是孙儿,都被我们一一拜访求助过了,哪知道,到后来,竟然是管记茶园的一壶特产毛尖儿说服了他,终于以每年十斤毛尖儿的工钱求了韩师傅到管记来帮忙。

    到了这几日,虽然“天香萦锦”还需要些时日才可上柜,可是其他的特色织锦都已然完成了七八成,绸缎坊的生意已经逐渐恢复,收入自然也上去了。

    我的精力也可以分一些在其他的酒楼、银器馆上头,有些周转的银两,事情到底好办一些,稍稍多花些心思,使些人们没见过的招数在招揽客人上头,只要卖出去的东西好,客人自然会逐渐回头。何况,管记的口碑向来扎实,只要没有人刻意捣乱,好转也不是太难。

    如今将将可以勉强松一小口气,我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造船坊还在途凌江边隔着呢,夜里一想起那上千口子人的生计,我就熬心。

    呼,我掀开马车上的小窗帘,好些日子没见着太阳了,今日终于肯露出了个头脸来,让人们见见了。

    阳光罩在身上终于叫人觉出了一点儿暖意,这南方的天气总是叫我这地道的北方人十足的不习惯,夏天热个半死,冬天又阴冷个半死,渗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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