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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违命

    莫愁已急得满头大汗,试着再弹,却越错越多,莫愁额上冒汗,惶惶地道:“皇上,奴婢确实是记不得了,那天是一时兴起,临时随意弹奏的曲子,过后未曾多想,现已忘了……”

    “哦?这么说,你还是能即席作曲的大才女了?比七步成诗的曹植更厉害啊!”韦臻讥笑道,心中一点儿也不相信,“既然你忘了前日作的曲,不妨今日再作一首,即席一弹,也无不可。”

    莫愁本想应道:“且让奴婢试试。”但见韦臻的讥笑神情,却只淡淡地应了声“是”。静默凝思了一晌,转轴拨弦,琴韵悠悠而起。

    曲子开始的基调和那日在御花园里弹的差不多,明快活泼,但过了片刻,琴音却渐渐地转为悲伤,如泣如诉,似百花凋零,芳菲不再,到后面更如春水东去,呜咽低回。韦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院子里的人也静默肃立,大气不敢出,只有莫愁悲伤的琴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旋。

    一曲既终,莫愁抬起头来谢道:道:“奴婢献丑了,让皇上见笑了。”神色间颇是黯然。

    韦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说要为朕弹琴散心,为何弹这种不祥之音?朕让你弹琴,没叫你哭丧!”

    莫愁委屈地张了张嘴,辩解道:“奴婢心急,没顾及那么多,曲为心声,奴婢只是触景生情而已。”

    韦臻听她强调是自己谱的曲,便转头问乐师:“这曲子是她自己作的么?”

    乐师忙跪下答道:“回皇上,微臣不知这曲子是否是她所作,但微臣确实从未听过!”

    韦臻知那乐师见多识广,于曲谱极是渊博,他既没听过,那多半便是新作了,且问莫愁:“这曲子你可取了名?”

    莫愁想了下道:“就叫‘红颜泪’吧!”

    红颜泪?她也来宫怨这套?韦臻暗想,不着急发作,又问:“为何叫红颜泪?”

    莫愁据实答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就象这春天的百花一般,盛开时灿烂,凋谢时凄凉,奴婢看到院子里的落花,心有所感,因此便以此为题。”那小院子虽不大,但花木葱笼,种了蔷薇、桃李、海棠、月季等,有些开得正艳,有些却已凋残,缤纷落英铺了一地。莫愁想着自己这几天的霉运,心情不佳,弹出来的曲子自然多了几分伤感。

    “放肆!什么红颜泪,朕看你无非是对朕不满,想要借题发挥!”韦臻怒道,要知道红颜薄命,悲秋伤春之类都是宫闱中的禁忌话题,从无人敢当着皇帝提这茬,这小妮子真是自己要送上门来找打!

    莫愁辩解道:“奴婢只是有感而发,一时忘情……”

    韦臻喝道:“大胆!还敢狡辩,来人,掌嘴!”

    张公公听了,不动声色地阴笑了一下,使个眼色,便上来两个人,将莫愁拖到院子当中跪下,一人挟持着她,扳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向后仰起,另一人戴上一双特制的手套,开始左右开弓地打她耳光。

    莫愁显然是吓坏了,从小到大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宠爱,别说挨打,连吹口气都怕惊了她,当众掌掴想都不曾想过。莫愁只是呆呆地大睁着眼睛,跪在地上,忘了求饶也忘了哭泣。“啪!啪!”莫愁的白玉无瑕的面颊上浮起了一道道鲜红的指痕,很快高高肿起。打了不到十下,莫愁的脸已肿得如发面的馒头,雪白的肌肤已发红发紫,看不出本来的姣美面目,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迹。韦臻觉得差不多了,便令停下。按住莫愁的人刚一松手,莫愁已软软地倒了下去。那两人将莫愁拖到韦臻面前谢恩,韦臻见她一双大眼睛几乎已睁不开了,忽然没了训斥捉弄她的情绪,又想起昨日她对青岚说的那些话,摆摆手道:“罢了,回宫吧!”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小院。

    青岚伏在地上,跪送韦臻离开,才和另一名宫女一起将莫愁扶回屋里。莫愁一句话也不说,一把拉过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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