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7 古今幽恨几时平
流火,北方的气候忽然热得难忍。
正在云纵在天津大展身手时,忽然接到父亲的电报。父亲杨焯廷再返回龙城的途中遭遇风寒,一病不起,命他速速回家见上最后一面。电报措辞很是严重,云纵猜想不似父亲诓骗他。
云纵回到家中时,父亲已经不能下地,躺在床榻上唉声叹气。
云纵心头暗惊,不曾分手不过数月,父亲憔悴孱弱如此。想想父亲来天津代天阅兵时那威风凛凛的气势仿佛还是昨日之事,白驹过隙,有限光阴等闲身,一年的光景无形度过时,忽然发现草木凋零。
“吉官儿,只你回来啦?珞琪和孩子呢?”杨焯廷喃喃道,期冀的目光望着云纵,干咳了几声,仿佛有痰咔在喉中又难以吐出,痛苦不堪,声音也显得含糊不清。
明明知道儿子地回答,那可爱地小孙女他怕闭眼前再也见不到,但杨焯廷的目光还是温和地含笑望着儿子,喃喃说:“爹答应过凤儿,下次见到她,一定当大马给她骑,当白龙马,要穿一件白色的袍子,锦缎的,和马毛一样柔顺的袍子。”说罢自嘲的呵呵笑起来,笑过一阵又猛咳起来。千军万马的统帅,竟然要给小孙女当马骑,云纵不免心酸。
“大人不要听凤儿胡言,她调皮得很。“也不如你幼时调皮,你小时候,硬是要揪了老祖宗的白发去拴蚱蜢,不给就哭,哭得天翻地覆。”杨焯廷笑着,那笑声中含了凄惨。
帘子一挑。霍小玉进来,提着白色香云纱的裙子,外罩一件玉色及膝的宽大褂子进来,挺着隆起地肚子,脸颊微胖。行动有些笨拙。见到云纵淡然一笑。只关切地凑到床边要扶杨焯廷起来捶背。
杨焯廷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只说了句:“有吉官儿在这里。让我们父子好好说说话。”
霍小玉望了一眼云纵,那眼神中无限隐意。只嘱咐老爷小心身子不要伤神,踟蹰地离去时,不时驻足回身望着父子二人,目光中含着忧郁。
屋里恢复寂静,只那只西洋钟钟摆有节律的摆动。
“抬起头吧。你何曾如此诚惶诚恐过?若真是心里对君父敬畏,也不是你杨焕豪了!”
嬉笑怒骂的话,反惹得云纵也不由笑了抬眼望了一眼父亲。只那一眼,云纵才看清父亲面容的憔悴,瘦得皮包骨头一般,脸色蜡黄,嘴唇发白,说话时手不停在颤抖。想想父亲也算是朝廷一方封疆大吏,如今病来如山倒。颓废如此。心里有些惨然。
“身子好些吗?”一句问话云纵觉得尴尬,本应是他这个儿子千里之外奔回家探望病如膏肓的父亲。他该问候父亲地病情,反是父亲问起他来。
屋内令人紧张地平静过后,云纵释然的一笑道:“儿子身上那痼疾,怕也是沉疴难去,老大人挂记了。”
杨焯廷紧张不安地望着儿子,沉吟片刻追问:“吉官儿,你对爹说实话,你那个……是……”
无望地摇摇头,痛苦地说:“吉官儿,爹实指望你为杨门多添几个孙孙,天意报应呀!若你真是病不见好,也罢!日后就从你几个弟弟的孩子中挑两个睿智可造地过继到你名下,为杨门延续香火。”
沉香的气息袅袅从紫金熏炉中游散弥漫在屋中,吸进去一种令人心沉的气息。云纵心想,父亲怕知道自己大病难愈,去日无多,才开始惦记子嗣之事。心中对父亲的千般埋怨,如今对一个垂死之人也不好争辩,心口不一的应了句“儿子谨遵大人教诲!”
只坐了半个绣墩,笔挺了身子,青松般挺拔。
杨焯廷上下打量云纵满意地点点头道:“爹这撒手一去,地下见到你祖父也有个交代,总是为杨家养出一后继之人,让杨门香火家业有了传承。吉官儿呀,杨家的前程,你的前程,你可要好自为之!”
云纵只觉得这话奇怪,父亲病来如山倒,如何连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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