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7 古今幽恨几时平
这女人果真是了得,不是凡品。母子连心,她竟然能为了一名份舍弃亲生。
“爹怕是见不到这孩子出世,也不能调教这孩子。留了他在府里,爹还不放心你,日后可不是要去虐他出气?呵呵是你杨焕豪是个坦荡君子,不去计较,放任了这个孩子当个纨绔,日后再被霍小玉这女人一搅,闹出《郑伯克段于鄢》的闹剧,更是家门不幸。与其如此,你这个兄弟能养则养,养不了……或是溺死,或是结果了他,不要留在人世了。爹同小玉讲好,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爹应了小夫人之事,你定然要替爹践言。”
云纵觉得这话颇为诡异,父亲晚年得子,竟然荒唐到对他说,只要给孩子的母亲一个名份,在祠堂可以立个冷冰冰地牌位,孩子都可以掐死。想到这里周身一个寒噤,不解地望着父亲。
杨焯廷顿顿又道:“爹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委屈的何止你一人,爹的委屈向谁去诉说?霍小玉她一女流,闲花野草之辈,爹很是欣赏她的韧性。这女子让爹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有左牵黄,右擎苍的豪情万丈。一个女人都能忍受那许多屈辱而挣扎了出头,实属不易,没想起她,爹就觉得没什么不能忍。爹活了半世的人,如何看不出她那些花样?那次霍小玉的亲生父母来认女,口声声喊了大骡子的时候,爹就知道她定然有隐情,而且同你过去定是相识;此后,小玉假装怀孕,爹是心知肚明的。你个傻东西,爹这些年是故意服药,不想再要子嗣。爹年事已高,气血不足,老年得子虽然是快事,得来地孩子不过是供膝盖前承欢。你可记得爹带你们兄弟去军马场,看那里如何配选良种?爹不曾想要子嗣。她何来地子嗣?不过家里闲得无聊,自当看一出戏罢了。再者,爹就是要如此昏庸,昏庸得老迈糊涂,昏庸得为了一宠妾不惜将自己地儿子打残。残暴成性。荒谬绝伦!除去抽鸦片,就是女人。这样朝廷才会放心,龙城才不会再上演一出当年地张文祥刺马案。”
云纵更是糊涂。张张嘴不知父亲是何意。
“刺马”案是同治年间的一桩奇案,同治九年,太平天国匪患刚被曾国藩带领的湘军剿灭,朝廷派了两江总督、封疆大吏马新贻去江宁。一日马新贻总督从校场阅兵返回督署时,被刺客张文祥所杀。奇怪的是。那刺客也不逃走,束手就擒,声称是一山匪头领,说是马新贻也是土匪起家,勾结土匪得了高官,还占了他地妻子,害死结拜兄弟,禽兽不如,他不过是替民除害。这桩刺马案曾引得朝野震惊。举国倾注。可不知父亲提起此事为何?
杨焯廷断断续续道:“痴儿。你是不知其中地玄机。爹领兵部尚衔,朝廷中的军纪如何不知?当年太后曾想调爹去两江。爹就生了场病没能领到朝廷这份恩典。事后听说,洪秀全一伙匪患十年,聚敛民间财富不计其数。曾国藩地湘军攻陷天京后收缴全部金银上缴朝廷,但那数字微乎其微。老佛爷怀疑,曾国藩私扣巨款当做军用,而且有人传说曾国藩野心勃勃,军队庞大。更有甚者,洪匪李秀成被捕时曾力劝曾国藩反清自立为王。这些事都令朝廷生疑,所以才将曾国藩调离江宁,升马新贻为两江总督秘密调查湘军敛财一事。马新贻大刀阔斧就将查清太平天国巨款的去处,就被张文祥刺杀,朝廷吃个哑巴亏,明知是湘军在做鬼,可也不能再查。身为封疆大吏,手握重兵,若被朝廷忌惮,可就是朝不保夕。儿子,你太血气方刚,就像那见棱见角地石头,爹不知道如何能将你雕琢成珠圆玉润的美玉。你再看看醇亲王,他可是糊涂无能?无所为才是大有所为,那是真正的聪明!你再看看恭亲王,聪明一世,下场如何?你呀你呀,小吉官儿,爹板了你一世的毛病,就是打不改你的锋芒毕露,打不掉你那恃才放旷地轻狂劲。爹知道你有雄心,有抱负,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你去投军,想去报国,也想和倭寇拼个你死我活。这爹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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