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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20 我自横刀向天笑

光第、杨深秀、康广仁。朝廷已经传出消息,要将几人斩首去菜市口。徐致靖处以永远监禁;张荫桓则发放新疆;陈宝箴革职永不叙用。

    一切都如一场梦,得知了谭嗣同入了死牢,变法失败的消息,慌得它妈妈拉住珞琪磕头也不许她再出门。

    “少奶奶,求您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了!大少爷来了再定夺,如今走错一步都要祸及满门,听说谭继洵巡抚要被满门抄家!”

    它妈妈哭着,涕不成声:“好端端地个人,那天还同我话家常,如今一转眼就要断头了。”

    “他奶奶,怎么哭啦?”小凤儿跑来摇着它妈妈的胳膊。

    全家珞琪的只有雨娆一人,雨娆对珞琪说:“有些事,如果不做,会后悔一生一世,宁可以后后悔,不如当时不要犹豫,我陪你去!”

    珞琪花钱买通了狱吏去看三哥,三哥虽然一身囚服,形容憔悴,但双眼奕奕有神。

    见到珞琪一惊,低声骂道:“琪儿,你疯了吗?速速离去!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因何来了?这也是你来的地方?”

    珞琪一身男装,忍了泪说:“珞琪给三哥送些酒菜。”

    “你都知道了?”谭嗣同笑道,安慰她说:“琪儿,冠冕堂皇的话三哥不讲,你我心中有数。不要哭,三哥此行很开心。”说罢一挥手指了身后,墙壁上炭黑色地一首诗在斑驳潮湿赫然跃入珞琪的眼睛:

    望门投止思张俭,

    忍死须茛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

    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哪里是炭木写下,分明是杜鹃啼血,仿佛荆轲易水畔大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谭嗣同哑然失笑,对珞琪说:“刻在我的墓碑上可好?”

    珞琪泪水不止,谭嗣同想为她拭泪,又碍于手脚,更何况带有镣铐重枷,只说:“琪妹不哭,一具皮囊,弃于荒郊喂狗也是得其所用。家父或许未能许嗣同入祖坟,也是常情,只是嗣同问心无愧。此去坦然。”

    行刑那日,珞琪没有去菜市场,她犹豫了很久,但还是不忍去看三哥人头落地的刹那血光。

    只是老仆人谭升回来后嚎啕大哭,哭诉小少爷一生的坎坷痛苦,为他不值得。

    听说谭三哥在菜市场从容潇洒,囚笼中昂首抬头,而许多同刑的人吓得木讷痛哭,他却坦然谈笑。

    他要见刚毅大人说几句话,刚毅掩耳摇头。

    谭嗣同大笑后在刽子手的屠刀下嚷了几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历史的风烟散去,也不知道后世人如何评说。

    只是三哥的尸首不许收敛,示众于菜市口。

    听说慈禧老佛爷看过了“谭继洵”痛骂儿子地“家”后,怅然说,谭家这小子不听家长教化,也怨不得谭继洵。于是,谭继洵被罢官回家,没有被满门抄斩株连。

    珞琪这才恍悟,谭三哥不肯逃走,连夜伪造那七封父亲痛斥他地“家”,原来用意于此。

    谭继洵宠续弦而冷落前妻之子,谭三哥兄弟二人都英年早逝,但三哥对父亲和继母竟然毫无怨怪,临死也将他们一家撇得干净,机智的保住父亲和异母地兄弟们。

    珞琪心中难言的凄苦,老仆人谭升痛哭失声,不停诉说小少爷这悲惨的一声,好日子扬眉吐气没几日,就沦为刀下鬼。如今落得尸体曝尸,不许收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