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露
虚或有却非「故弄」正所谓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是也。
灵竹小友若能明了此节对我水镜宗便可算是深知其中三味了。」
随着话音水雾中人影已现。
李珣皱着眉头看向来人见其宽袍博带一身颇华丽的学究打扮可面目平凡毫无可资辨识的特点。
他明明对这人有些印象却还是要通过对方腰带上悬挂的小巧玲珑的錾花铜镜才敢确认出他的身分。
「竟然是水镜先生?」李珣脸上有掩不住的惊讶。
「我还以为先生主持诸宗会盟之事会比来揭穿我这小辈来得重要多了。」
此时颜水月终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抹了把脸躬身行礼。
水镜先生冲她点点头才向李珣道:「会盟还没开始便结束了。此时不过是正道九宗、西联及其余宗门在打嘴仗罢了敝宗掺在里面实在毫无用处。」
这位水镜宗之主的语音远远听着还有几分出尘仙气可离得近便觉得声音亦如他的脸面一般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让人记住的特性。
事实上这也是水镜宗传承的特点。
水镜宗历代宗主无论接任之前名号如何一旦接任宗主便都会变为「水镜先生」长而久之「水镜先生」这一称呼也就成为一个象征性的符号。
人们只需知道「此人便是水镜先生」而不需明白「水镜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正因为如此当李珣面对这「象征符号」时便很难针对其性情对症下药。
反倒是水镜先生有备而来一语便抢了先手:「灵竹小友莫怪水月我愿以宗门声誉起誓她确实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小友的秘密。不过那「巧合」小友也没想错天下没有那般巧合水月之所以前去柳汀洲确是我有意安排。」
李珣勾勾嘴角对水镜先生似乎前后矛盾的言语起了兴趣他微偏过头仔细聆听。
水镜先生见他起了兴致方继续道:「灵竹小友堪称天纵之才修为精进之恐怕只有当年钟隐可堪比拟举一反三当是等闲事耳。
「如此小友便应了解所谓「望表而知里扪毛而辨骨」无非就是以一恒定之法梳理脉络统筹散乱之表象溯流归源而已。可是在「归源」之前小友可是非要知道「源」为何物?」
「这倒不必……」
「是了我差遣水月便如人溯流而上水月为「舟」、百鬼为「流」未及其源安知「源」为何物?」
李珣眨眨眼道:「倒有些道理只是先生如何确认「舟」、「流」
的资质呢?」
水镜先生毫不迟疑即时回应道:「小友与其问我倒不如扪心自问这段时日与他日相比是否行藏大异?」
李珣哑然失笑吐气道:「好利口!先生能对我这后生小辈多费口舌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我以为与其浪费口水先生不如叫上一声呼朋唤友还来得痛快些!」
水镜先生平凡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小友说笑了敝宗既名水镜为的便是观照天地不染微尘。若有丝毫功利得失之心、正邪毁誉之意必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谈何观照?」
如此言语倒颇为疏淡出尘也再一次明确了水镜宗的态度。只是他的潜台词也不外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类。
李珣心里雪亮嘴上仍不饶人:「贵宗然物外的态度小子钦佩。
只可惜无论以何为镜归根结底都是给人看的「照给人看」和「说给人听」也没啥区别。」
水镜先生的回应熟极而流:「小友此言差以此「人」非「彼」而是自身。一人眼中一天地若将我眼中之天地投影与他人谬误自生为智者不取。」
李珣这回真没忍住一口笑喷出来他指着脚下的鉴湖水摇头道:「若如先生所言大伙儿何必再来开什么水镜大会也不必再来寻贵宗求签问卜各奔前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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