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小的桑拿房。

    沈北光着脚走进去，地面上湿漉漉的，浴池上的浮雕原本是条张牙舞爪的磐龙，只是经过那么多年蒸汽的熏陶，早已发黄，某些部位被腐蚀，看起来更像是一条游蛇。而这只是整间浴室的一个缩影，哪怕当年装修得再气派，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一如那个此刻背朝着沈北，赤*裸上身靠在浴池边上的男人，暮气沉沉，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老意。

    “辉哥！”沈北走进浴池，在离赵东辉不远的地方坐下，学着他一样将浴巾盖在身上，“那么晚了不知道辉哥找我来有什么事要做？”

    “没事就不能来吗？”赵东辉转过头来，也不知道是泡在热水里的关系，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如果不是那对眼睛依然锐利、依然那么给人莫大的压力，无论怎么看都跟普通的中年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人啊，不能总是在工作，有时间就要好好休息，否则挣再多的钱占再大的地盘又有什么用。”赵东辉说到这里笑了笑，“这是刚才老刘在外边和我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现在特地跟你说一遍。”

    “我知道了，辉哥。”沈北答道：“我也只是想趁着年轻，多拼搏一把。”

    “嘿嘿，我当年的想法也跟你一样，只是等到再回头，发现已经失去了太多。”赵东辉摇摇头，显然是对沈北的说法不以为然，“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而我却已经老了。”

    沈北搞不明白赵东辉这句话是另有所指还是真的只是感慨，但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辉哥你今年才四十七，正当壮年，哪里老了。”

    “四十七了……”赵东辉叹了口气，“想我十八岁出道，没想到一晃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小北，你跟我有多久了？”

    “十七年。”沈北飞快的答道，“辉哥，我十岁开始跟你混，今年二十七了。”

    “十七年啊！”赵东辉不禁有些感慨的说道：“想当年你还小屁孩一个，被人堵在校门口，面对十几个人却敢说出要拉人陪葬的狠话，我就知道你是个天生混黑*道的料，现在看来果然没走眼。”

    “那是辉哥你照顾我。”沈北说道，岂料赵东辉摆摆手，“人在道上混，脑袋都别在腰上，谁也不会特别照顾谁，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靠的是自己。”

    “但也要辉哥你伯乐慧眼啊！”沈北说到这里时，完全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虚假，没有赵东辉的提拔，他绝不可能从那么多混混当中脱颖而出，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这同时也是沈北唯一感激赵东辉的地方。

    “呵呵，小北你这是在埋怨我啊！”赵东辉笑了笑，“我让你管了那么多年小姐，难道你在心里就没有抱怨过，不要说场面话，我要听实话。”

    “要说没有…那是假的。”沈北今晚回忆得太多，不自觉地开始陷入到某种情绪当中，“论能力，我自认为少有人比我做得更好；论身手，更是不用说，论………………”

    赵东辉闭上眼，听着沈北的话，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似乎在考虑什么。

    好半天，沈北终于把这么多年来心中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他突然觉得很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同时原本已经有些松动的内心再次变得坚硬起来。

    那是因为沈北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会心软，害怕会控制不住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告诉赵东辉，所以沈北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一个让他狠下心去对付赵东辉的借口，他谋划了那么久，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

    就在沈北渐渐冷静下来，这时赵东辉开口说道：“对不起，小北，我不知道原来你有那么大的怨气，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为辉哥做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沈北答道，态度依然恭敬，只是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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