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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寨夜煮酒

    刘裕掠出丛林小径明月下一座黑黝黝的小城堡出现眼前他并不以为异像这类的城堡遍布淮河以北的地方是时代的独特产物不过眼前坞堡明显已弃置多时藤草蔓生外墙崩塌没有半点灯火入口变成没有大门扇的一个黑洞。

    自永嘉之乱后坞堡成为饱受战火摧残的老百姓生存的一个据点同村或同姓者聚族而居俨成一个靠高墙围护的武装自卫单位自给自足。大的城堡以千户计烟火相接在堡内比邻而居。像眼前的建筑属小型的坞堡建有望楼堡墙上还筑有雉堞只是百多户人家聚居的规模不过那可是很久前的事现在已人去堡空似在默默控诉老天爷加诸它身上的苦难。

    刘裕忽然加快脚步窜到坞堡的入口处探头一看目光扫处三个人倒毙接连出口的主街上像给人摆布过般分别隔开丈许最接近他的尸体清楚地显示头盖骨被人硬生生抓碎如此爪劲确是骇人听闻。

    刘裕丝毫没有入堡寻根究底的冲动更不愿碰上那来自太平教的灰袍妖道只一瞥后头也不回的全离开直奔汝阴。

    比起身负的重任坞堡内的血案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

    乞伏国仁奔至颖水东岸长流的河水在月照下波光邻粼粼、闪烁生辉岸上的林木投影河上虚实对比更是疑幻疑真却不见燕飞的影踪。

    天眼神腾在对岸一片茂密的野林上盘旋显然仍未把握到燕飞藏身之处一段粗若儿臂的树枝正随河水往南漂去。

    乞伏国仁心中冷笑燕飞肯定是投木河上再借力横渡近六丈的河面然后躲进密林内以避开天眼的锐目。想到这里那还犹豫大鸟般腾空而起往那段断枝投去无论距离和对断枝浮漂的度均拿捏得分毫不差。

    眼看脚尖点个正着异变突起一切快得以乞伏国仁应变的本领仍要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干枝寸寸碎裂一道青芒破水冲天而来疾刺乞伏国仁要害。

    乞伏国仁厉叱一声施展出压箱底的本领亦是无可奈何下的救命招数勉力提起往下蹬点的右脚改以左脚硬碰硬的踏上剑尖全身功力尽聚脚底的涌泉穴。

    “轰”!

    长剑笔直沉入河面乞伏国仁则出惊天动地的惨呼长靴碎裂脚底鲜血四溅地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反投回东岸去。

    水内的燕飞虽暗庆妙计得逞但也给对方反震之力震得全身气血翻腾更可惜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仍未能置对方于死地不过也够乞伏国仁好受没有一段时间休想再来追他。

    他最精采的一着是先借树枝渡江窜入密林惹得天眼追往密林再偷偷潜回水里在水下伏击贪图方便的可怕劲敌。

    乞伏国仁踏足实地立即以呼啸召唤天眼然后逸进东岸的林木内去。

    燕飞爬上西岸深吸一口气不敢停留的朝汝阴的方向掠去他所受内伤颇为严重必须觅得可躲避天眼追踪的隐秘处调息养伤待复元后再赶回边荒集没有一处比一个废弃的城堡更理想了。

    南晋建康都城乌衣巷谢府四季园内忘官轩。谢安席地坐近东窗弹奏五弦古琴月色洒遍园林轩内没有点燃灯火惟小炭炉的火焰明灭不定一位风神秀逸的白衣僧正在谢安不远处以扇子煽火煮酒神态悠闲自得。

    谢安进入琴音的天地现实再不存在一切给音乐净化风从西窗温柔地吹进来两人衣衫不断拂动彷如仙人。琴音琤琮时而清丽激越忽又消沉忧怨不论如何变化总能涤虑洗心使人浑忘尘俗。

    琴音倏止仍若有余未尽萦绕轩梁。

    那僧人摇头吟咏道:“外不寄傲内润琼瑶;如彼潜鸿拂羽云霄。谢兄隐就隐得潇洒仕就仕得显赫;隐时是风流名士仕时仍为风流宰相一生风流。但最令我支循佩服的是谢兄隐时未忘情天下仕时也未忘情山水不愧自古以来天下第一风流人物。”

    谢安淡然笑道:“支循大师为何忽然大赞起我谢安来谢安愧不敢当自汉晋以来名士辈出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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