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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三十

    不一样了。

    英欢望着他,这一张素简一般的脸,平平静静不起波澜,可一张口,却是似剑划心的一句话。

    她侧了头,低眼去看案上银碗,里面液体略乌,却是通亮透澈,并非御药,不禁又去抬眼看他,“是什么?”

    宁墨伸手,修长的手指圈过碗沿,拇指扣边,将碗端起,眼中含笑,“陛下尝尝便知。”

    英欢微微笑起来,这男人,二十又八的光景,却无一点刚硬之范,不论何时都是这么温润,如同年未及冠的少年一般。

    倒也难得。

    但,越想,越觉得对他不住。

    她轻轻推开面前的碗,看着他,“朕替你说一门亲事,如何?”

    宁墨脸上笑容僵住,端着碗的手也有些不稳,隔了半晌,眼中才又现出亮光,低笑一声,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凉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英欢听了这话,心中尽是不自在,宁墨不似旁人,她对着他,说不出重话来。

    他又朝她走近一步,“陛下心中若是有事,可以同臣说。”

    英欢看着他的眼,如清泉一般明亮,目光虽软却韧,一点点地逼进她心里面,叫她奈何不得。

    可是她心中之事,又能对何人说。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除了杵州那一夜,除了那个人,再无机会说得出来,也再无人能懂。

    英欢低眉淡笑,伸手去接银碗,“朕能有什么事。”

    宁墨眉锋扬起,眼底一黑,手却收回来,碗至唇边,轻抿一口,而后重重往案上一搁。

    英欢眯眼,不知他这是在做什么。

    宁墨望着她,忽然伸手,环住她的腰,轻轻搂她近身,而后低头,缓缓吻住她。

    暖唇微启,舌尖轻送,酸中带甜的汁液度入她唇间,梅子的味道。

    他的舌划过她唇瓣,又张口慢慢含住她,手探上来,轻握她的下巴,指腹在她肌肤上轻压,手指顺着颈侧移下去,揉开领口,在她锁骨上忽浅忽重地摩挲着。

    英欢身子微僵,轻喘,抬手抵在他胸前,推开他,低声唤他,“宁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睫一垂,头侧过来,贴上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果然变了。”

    英欢耳根阵阵热,身子却是愈来愈硬。

    曾经这个人的这双手,能让她的身子轻易化为一滩水,只是现如今,她已非从前,心中梗着一层冰,便再也享不得其中之乐。

    宁墨手从她衣襟前抽出,指尖微捻,眼睫动了动,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点点淤痕仍在,平滑的肩侧,青紫色的牙印亦是未消。

    统统落入他的眼中。

    他嘴唇抿成一线,眼中水光渐没,黑洞洞有似深渊,而后窜出簇簇火苗,复又抬手,解开英欢衣带,手指拨开罗衫前裰,目光滑下去,看清后,闭了闭眼。

    英欢一直看着他,见他清俊的面庞变得黑沉沉,脸上的线条根根僵硬。

    忽然想起来,那一晚,在这殿中,他低头又抬头,语气轻轻,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臣对陛下,是真心的。

    他说,陛下可以不信。

    那一晚的这些话,其实并未入她心底,却何故在此时,面对这样的他,蓦地翻涌出来,展在她眼前,令她心中莫名得难受起来。

    她本来是真不信的,她是君他是臣,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辨得明。

    可是他现下这模样,这眼神,却让她恍惚起来,自己先前到底是对还是错,瞬时变得模模糊糊。

    宁墨睁眼,目光缠火,又渐渐趋冷,良久,黑眸里才涌出似水温光,望向她,“陛下觉得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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