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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三

    英欢闻言,拾过案上瓷洗狠狠摔至地上,“你少说宁墨,这事儿与他何干!”

    沈无尘退之不及,任那碎瓷溅至袍下,抬眼深深望过去,“陛下今日何故火气如此之大?”

    英欢抚在案边的手在微抖,良久不言。

    她今日之举实非明君当为,堪堪枉担了过去十一年间的厚德之名。

    可她偏偏就是听不得沈无尘那一句句的劝谏之言,只消一想到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心中便诸情翻腾,杂涌不休,胸窒万分。

    先前夜夜宫灯之下,是她亲自翻阅那厚厚的宗室名录,是她亲手于诸多宗室之女中,为那人择定皇后之选。

    她以为她不在乎他地后位,她以为她不在乎他那夜的旦旦誓言。

    可当他说,他要纳后,他要尚邰宗室之女,他要罢奉迎使而亲迎,他要她御驾亲送以彰心诚

    她怒不可忍,痛亦不可忍!

    一直都知他心狠手辣,一直都知信不得他的真心,可纵是知道又有何用!

    该伤之处仍被伤,该痛之处仍在痛。

    一切只因,不该存情之时存了情,不该奢念之事奢了念。

    怪只怪自己,怨只怨自己,何故要迁怒于沈无尘身上?

    英欢扶案之手稳了稳,回头看向他,脸上怒意淡去不少,“康宪郡主何时能抵京?”

    沈无尘见她言辞稍和,也便不论前事,只是答道:“还需十日。”

    英欢走去倚进软榻上,又看他一眼,“朕欲封她为康宪公主。”

    沈无尘皱眉,“此事无例可循,甚不合矩。”

    康宪郡主英俪芹,已殁宣国公第三女,高宗同母之弟怀王之孙,初封康宪县主,后因宣国公早殁,先帝怜之甚盛,遂封其为康宪郡主,自幼随母出京,长于南都,性子恭顺温婉,颇兼大气之范。

    英欢择定她时,满朝臣工无人持异,纵览邰宗室所系诸女,没有一人比她身世显赫,又因怀王与宣国公均早已离世,纵是她将来在邺齐得势,也不会于邰国中带来丝毫迫难。

    只是当初先帝封国公之女为郡主,已是怀慈逾矩之举,倘若英欢封她为公主,那便当真是于祖制不合了。

    英欢听见沈无尘之言,也不觉怪,似是早知他会反对,因是不急,稳坐于榻上,定定地瞧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道:“若是不封她为公主,又怎能配得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