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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二十二

    此言似万根钢针穿心而过。

    子里面轰然一响,再不能思考,身子止不住地抖。

    他掌间热意透过罗衫薄纱一点点渗进她的身子,他的手握着她胸前柔软却是不动,好似攥着她的心。

    英欢望着眼前这人,耳边一阵阵地痛,唇微启,却是半天都吐不出一字,久久之后才定下神来,拧眉伸手,猛地将他一推。

    才触到他的肩,他便已放手,自己朝后退了几步。

    宁墨头微低,垂袖盖掌,停了一晌才开口,声音已回复先前平稳之色,“是臣逾越了。”

    她心惊且定,眉皱着,心中渐渐泛起怒意。

    他却又退一步,声音有些哑,“大婚诸事皆按陛下所愿,臣并无异议。如若陛下无事,臣先告退。若是手伤有碍,陛下再传其他太医入宫诊查。”

    罢,便是撩袍而跪,竟是于退前行了大礼,动作温缓却又略显僵硬。

    他一直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知他是何神色,只是他话中语气并无嫌怨之情,可行径却透着从未有过的疏离之感。

    他去收拾了御药盒,便要离殿而出。

    “宁墨。”她低声唤他。

    他步子稍有迟滞,却是未停,直朝殿门走去。

    英欢看着他,白袍背影晃得她眼酸,忍不住追他而上,在他伸手去推殿门时从后扯住他的袖口。“宁墨。”

    他身子僵着,低了头,握着盒柄的手攥得指节白,“陛下还有何吩咐。”

    她转至他身前,抬头去看他。

    眉间存壑。一双明眸眼角竟是红了。

    她地心似是被猛地一敲,拉着他袖口的手颓然一松,“朕说过的话不会忘,你……从今往后莫要再提不相干的。”

    “不相干的……”他嘴角扯动一下,“臣知道了。”然后又低了头,抬手将殿门推开。

    外面清风徐徐而入,吹动他地袍边她的敞袖,掠过她的丝他的鬓边。凉意仍盛,叫人陡然清醒了些。

    她看着他,见他往外迈去,开口还欲说些什么,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他迈出一步却忽而停下,转身望向她,眼角红迹较之先前更甚,蓦地回身靠近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轻声道:“臣说过的话亦不会忘

    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殿。

    外面候着的宫人哪个敢看,都慌忙背身往两侧行远了些。

    英欢脚下软,手扶上殿门侧柱,龙雕之纹硌得掌间微痛。远处他的衫袍之边时起时落,随风而展,清俊之影在天边金霞之下愈加轮廓分明。

    青色宫砖放眼不及尽头,人生如风似路,时缓时急,绵长不休,此后多少年便要由这男子相伴而行。

    可心中,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念着那一人。

    纵是无法相伴。却也绝无可能相忘。

    这许多年过来,她对不起旁人对不起自己,所欠之债越来越多,心底惟一澄明之处不过是,对得起这世间万民而已。

    一朝错逢,步步为乱。

    人情错叠相交。如死结一般越缠越多。谁骗得了谁谁又能救得了谁,到头来只怕统统会成这天下棋盘上地废子罢了。

    再强些……再强些又能如何。她再怎样也不能视身侧之人为无物,置天下伦常于不顾。

    前方人影已无,她收回目光,转身入殿,手背之伤始觉痛。

    殿中熏笼未燃,一室阴冷,恰似她心。

    大历十二年三月二十四日,上册殿中监、翰林医官宁墨为皇夫,不欲令朝臣贡贺,不降制于外廷,止命学士草词付中书。

    大赦天下,免京畿南北二路税赋一年,宫中不升宴,京内不结彩。

    邺齐燕平皇城之内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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