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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二十三

    贺喜伸手拿过那纸筒,眼睛却望英欢,道:“他借押粮为由,千里赶赴此地,就为了给你这个?”

    英欢容苍面白,微点了一下头,瞥他一眼,道:“否则京中重政成山似的堆着,他怎敢弃而不顾!”

    贺喜薄唇微咧,低笑道:“我以为……”他停了停,挑眉又道:“是不放心心上人被你扔去疆场,才借机来探慰的。”

    英欢脸上一丝笑容都无,“他胆子便是泼天似的大,也不敢因这点儿女私情离京!”唇勾眼冰,看他道:“不奏不报,以佐政宰执之身而孤意来二军大营,若果真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以为我会只罚他一年俸禄?!你以为他沈无尘就蠢到敢行此荒谬之事?!”

    圣驾在此,厉兵利剑,他纵是再有能耐,又怎敌得过她一怒之火?!

    贺喜侧过身子,屈臂撑案,伸手去摸她气得泛红的脸,眸子里的寒意消了些,低声道:“人都走了,再气无用。”

    英欢抿了唇不语,纤眉紧蹙。

    虽说不是因儿女之情来此,可他昨日一听大军夜里将归,便死活也要等见曾参商一面再走,宁可忤逆圣意,亦不肯罢休。

    知他非因一己私情才来,又见不得堂堂儒流之人那副恳切之样,她才软了心,允他多留一夜,未将他立时赶回京中去。

    只是此时再提,却仍是气得要命。

    准他留营歇宿一夜,他却于曾参商帐中彻夜未出。天明之时她听营兵议及此事,怒火遽涌,悔她先前一时心软!

    当真是,成何体统!

    贺喜见她气得面红唇艳,眼眸不由黯了些。一路看指转而去揉她的耳珠,哑声道:“再作这副生气的模样,我可要忍不住了。”

    英欢霎时回神,见他脸硬唇刃,知他话里何意,不由更是一恼,用力拍掉他地手,道:“都何时了。还有这心思!”指了指他手中纸筒,蹙眉道:“来找你,是要叫你看看这个。”

    贺喜手指夹着那细筒,小转半圈,低眼淡笑,“我自己写的东西,还有什么好再看的。”

    此物是当日人在燕平时,朝中议同二军共伐巍州,由他亲自手书,封于密蜡细筒中。浇泥盖印,遣使送与她的。

    却不知沈无尘为何会在此时将这东西送来给她。

    英欢瞧一眼中军帐帘,合未见缝,这才稍松了眉。凑过去揭开那纸筒,从中捻出一纸,展开来递与他,低声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可是你当初写与我的那封?”

    贺喜见她神色凝慎,不由敛了笑,接过之后匆匆一扫,眸瞳乍然一缩。冷声道:“内容一样,字迹甚像,却非我当日所写那封英欢手僵面缟,颤唇道:“果不出沈无尘所料。”

    贺喜皱眉,“他如何看出这不是我地字?”

    英欢背倚案沿,拿过那纸重新卷了塞进细筒内。脸色冰僵。半晌才道:沈大学士文采风流,识字辨墨的本事。天下无人能及。”

    当日接他来书,着中书二相并枢密使共议此事,除她之外,就只三人看过这封东西。

    廖峻许彦眼里只有函中所提之议,沈无尘却赞邺齐皇帝写得一手好字。

    当时她还讽笑沈无尘酸腐,却不料今日却被他这酸腐识破这么一个惊天大密来

    贺喜听她一句之后没了下文,陷眉略思,便问:“如此看来,此函是你阅后被人调的包?”

    她默然,半晌一点头。

    他容色冰峻,“倘是这样,当初共伐巍州之计……”

    她抬睫看他一眼,见他眸间有火,人不由一颓,阖眼道:“邰细作不在军中,而在朝中。”

    取他手书惟一可用之途,不外乎是传与别国以阅。

    否则谁肯轻信。

    贺喜闻言心中亦惊,当日拦她御驾时只道邰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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