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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临贵境

    第六章初临贵境上海这是一座奇怪的城市所谓的东方巴黎富贵和贫穷像双生子一样纠缠着组成了他的身体肮脏和洁净是他不同的两张脸纸醉金迷和饥寒交迫同生轻贱和阿谀的戏剧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轮番上演。

    在清教徒的眼中这是一座需要救赎的城市;在革命者的眼中这是一座需要用烈火焚烧才能重生的城市;在许文强眼中这是一座陌生但充满机会的城市。

    许文强从来没来过这座城市所有对它的印象都来自于道听途说。站在客轮的甲板上远眺着这城市的轮廓风吹拂在脸上似乎带着那座城市特有的气味他不禁浮想联翩。

    女皇之光因为吨位过大不宜靠近上海港只能停在外海乘客们都是通过小火轮上下第一批上岸的当然是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乘客算起来许文强也在这一批里。不过他拒绝了和爱尔文同乘一艘小火轮的建议和这个同舱的临时室友微笑告别后他下到了三等舱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想看看他所救的那个小孩他想再看看那双黑得晶亮的眼睛在那里面他似乎能获得某种特别的力量能让他更有勇气在这条自己选择的荆棘丛生的路上走下去。

    那个在甲板上被他从和族人的羞辱中救出来的中年商人叫刘祥是上海一间小纺织厂的厂主他是广东人这次是和儿子从广州探亲回来没想到会遇上那样的事也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唐人来救自己。对许文强他肯定是心怀感激的不过从他商人的角度或广东人特有的机灵劲出对这个能堂而皇之出现在洋人中间的唐人未尝没有怀着与他结交或者在某个时候能得到这个大人物帮助的想法。

    所以他一个劲儿地邀请许文强到自己的蜗居去说是要设宴款待以报答他的恩德。许文强虽然拒绝了他的邀请不过也承诺只要自己在上海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将会亲自登门拜访。

    站在码头外许文强提着那个从美国带回来的皮箱微笑着朝黄包车上的那对父子告别黄包车在车夫一声响亮的吆喝下慢慢移动继而飞奔起来那个小孩仍趴在车子上一直望着他在小孩的心中提着箱子的他或许是世上最为高大的人。

    码头的热闹和拥挤是许文强不曾想象得到的旅馆茶肆杂货店水果行还有四处流动的摊贩簇拥在码头外的黄包车一派繁华之景。

    呼朋唤友之声讨价还价之声叫卖声吵闹声如同一部交响乐的各个乐章在许文强的耳边浩浩荡荡地回响。

    人们行色匆匆地从他身边经过有满怀忧伤正要出海的远行者有兴高采烈自以为来到心目中圣地的登岸者也有许多满脸茫然神色凝重的过客无数的众生像在许文强眼中飘过他心中不由一片苍然。

    “号外!号外!唐介圃兵阻湖南!北伐竟成泡影!”

    一个报童背着一个帆布口袋手里不停挥舞卷成长筒状的报纸从他身边叫喊着跑过。

    许文强叫住了他买了一份申报。

    报纸的头版报道的正是报童宣传的内容他略微看了看叹了口气把报纸放在皮箱的夹层里。

    报纸上关于这件事情写了洋洋洒洒好大一篇其实几句话就可以概括。湖南各地原本在打个不休的大小军阀一起宣布停战并且联合起来陈兵湘粤边境阻止北伐军过境并电通告全国恳请唐大总统稍歇兵戈不要继续牺牲大好青年的生命!在这种情况下唐介圃的北伐计划也只好暂时作罢。

    早就知道会这样许文强再次长吁一口气现在组成北伐军的部队分为几路一是由陈玉明率领的粤军但他的部队驻扎在南宁按兵不动实际上并没有听唐介圃指挥;另一路是由驻扎在广东的滇军一部由朱培武率领;剩下一路则是民兵由大量无业者少数激进学生组成。在许文强看来这样的部队就算进入了湖南和北方军队一接触也不见得就能打胜仗。在那个奇怪的梦里他觉得有一个伟人的一句话说得非常正确那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而且这句话有一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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