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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达玛一抬头,看见遥遥对着自己刺下的“穿云”剑,头皮一阵发麻,他要撤一步,躲开这把剑,江央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困着自己了----江央忽然手一张,不顾胸腹门户大开,以残余的“前”字“宝瓶印”从左右两侧箍紧达玛,让他无法躲闪----半柱香的时间到了----达玛手中的“摧伏诸魔印”毫无阻碍地击穿了江央的整个小腹,而达玛也借着这一击之力好不容易堪堪向后挪了一步----他心中一喜,正要抬头,却听得自己的黑铁头盔发出豆腐被切开似的声音,接着百会穴上一凉、一痛、一麻,接着这感觉依次顺着自己的眼睛后面、鼻子后面、嘴后面、喉咙、最后停在了胸口的正中----江央看着达玛,冒着血泡的嘴中咕噜咕噜发出怪声,他的脸上,扭曲的肌肉似乎是在笑----达玛仰天、直挺挺地轰然倒地,天上的白云是如此悠闲,达玛感到,自己正挣脱开这个沉重的身体,轻飘飘向着他从小就很向往的太阳的方向飞去。

    李剑南还弓入背,一拨马头,马前的吐蕃兵持枪后退,李剑南马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李剑南从马上跃起,在一个吐蕃骑兵头上一点,人已落在了江央面前,李剑南蹲身,扶起江央的双肩,看着江央已经失神的双眼,轻声道:“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江央终于带着一丝笑意逝去。李剑南静静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胸腹,将他已近支离破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回地上,然后走向达玛,俯身看着达玛依旧圆睁的牛眼,伸手,将穿云剑从达玛的头顶一点点拔出,然后在达玛的袍上翻覆擦干了剑上的血污,还剑入鞘,然后一步步走向仍然傻呆呆的吐蕃兵们,前面一排的几个人侧开身,李剑南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围了七八层的吐蕃兵不自觉地闪开了一条豁口,李剑南已走到了自己的战马前,然后翻身上马,马前行,空地那边的吐蕃兵也闪出一条胡同,李剑南一提马,箭似的窜了出去。

    终于,不知哪一个吐蕃兵对着李剑南就要消逝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这个刺客杀了我们的赞普,抓住他!!”众多吐蕃兵如梦方醒,齐发一声喊,手忙脚乱推推搡搡地向李剑南一团黑的背影追去……

    李剑南早对逃走时的地形勘察得巨细无遗,在大路、小巷中七扭八拐,身后的喊杀声仍然是如影随形,并且越聚越多,似乎整个逻些城的吐蕃兵将都在身后逐渐聚拢过来,恍惚中李剑南就听到先前的追兵对后来加入的追兵喊道:“就是前面那个骑着黑马的黑衣人刺杀了赞普!”李剑南微微一笑,在一处大道旁顺着斜坡驰下,纵马入河,河水湍急,深至马背。李剑南在河中央伸头入水,一扬头,脸上已恢复了白净本色,马出河,已无了那身黑色,露出银白的鬃毛和马身,李剑南一身湿湿贴在身上的的白色劲装,水珠在阳光下璀璨生光。对岸的几个跟得近的追兵已经开始渡河,大路上的大队追兵却只向这边看了一眼,略一停滞,就沿着大路继续追下去了。李剑南一提马,人马同时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向河滩的密林深处奔去……

    张议潮第一时间接到密报:吐蕃赞普达玛被刺身亡。两个刺客,一死,一逃。阎英达“哇”地一声就嚎开了,安景杵了他一下,低声道:“又没说死的那个是李兄弟!”阎英达抽抽噎噎地说:“也没说不是啊----这不至少有一半可能嘛!再说逻些城里那么多吐蕃精兵,如果想围捕单枪匹马的李兄弟,纵然他是逃走的那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呜呜。”安景又打了他头一下,道:“乌鸦嘴!李兄弟剑术超群又机诈百出,当初能从布防森严的长安城逃出,这次也一定能从逻些城逃出来!”阎英达哭声立马小了许多,一抹眼泪,道:“我要去救李兄弟!”张议潮一击桌案,道:“你去哪里救他?你离他千山万水!如果他正在逃,你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不过好在他有我给的吐蕃详细地图,应该没有事情。”安景小声道:“不过大哥,你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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