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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母子(一)

    奉直已经清洗干净伤口并上了药,大概因为在床上养伤不方便照顾,此时正趴在软榻上,盖着一张轻软的丝被,虽然强忍着不呻吟,可是依然痛得脸色苍白、眉头紧皱。首发

    丫头嬷嬷们还算尽心,屋里燃了安神静心的熏香,碳盆也红红的,桔黄的烛光闪烁着,一室暖意。

    看到于夫人进来,奉直侧过脸满含乞求地叫了一声娘,就痛得冷汗淋漓,于夫人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又痛又恨,一想今天来的目地,她强忍住眼泪,坐在一旁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奉直表面上大方开朗,懂事知礼,其实因为亲生父亲长期的冷淡,他是个内心非常敏感而倔强的孩子,今天如果话说得不合适,不但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可能还会造成母子反目。

    奉直的奶娘严妈在一旁边抹泪边给奉直擦汗,看到于夫人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哭了:“夫人,公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苦,刚才老夫人来了,哭得跟什么似的!老爷怎么下得了手啊!嫡亲的儿子呀!”

    一声“嫡亲的儿子”提醒了于夫人,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她沉着脸喝令:“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公子说,严妈你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

    严妈看她满脸严肃,不敢多言,敬上茶就带着丫头小厮们退下了。

    “娘,儿和若水情投意合,愿一生不离不弃,请娘成全!爹爹向来不大喜欢孩儿,孩儿唯有依靠娘成全我们了!”

    一句“爹爹向来不大喜欢孩儿”让于夫人满腔恨其不争的怒火瞬间消退,代替的是深深的怜惜和慈爱,往事一幕幕呈现出来。

    初为人母的她,虽然无比虚弱,看着身旁娇嫩的幼子,满心的甜蜜和幸福都涌上心头,等待丈夫前来看望她们母子。

    可是整整五天了,于文远也没有踏进她的房门,就连时时粘着她的奉纯也不见踪影,每天来探望她们母子的于老夫人含糊其词,只是不停地安慰她,同时送来大量的补品。

    她猜测着。不安着。不好意思问别人。只好让已是于文远通房丫头地青云去打听。青云一遍一遍打听地结果却是于文远公务繁忙。抽不开身。等有空就会来看望夫人和二公子。

    终于有一天青云不忍心看她痴痴等待地样子。含着泪告诉她:“夫人。不要再等侯爷了!那天侯爷听说夫人生了一位公子。就转身去看奉纯公子了。说什么也不肯过来。还让人带走奉纯公子不许再来找你。老夫人再怎么骂也不顶用!”

    眼泪簌簌地落下。原来自己地儿子一出生。就成了亲爹地眼中刺、肉中钉。自己又重新成了弃妇。

    “夫人。月子里千万要放宽心。可不敢哭落下了病根。以后有小公子陪着你。总算终生有了依靠。你一定要想开些。你可是小公子唯一地依靠!”

    青姨娘不忍。跪地使劲磕头哭求着。

    那一刻。仿佛又看到当年于文远那恨意而凉薄地一瞥。一颗心冷极痛极!终于明白。他地心里从来只有那个女人和她生地儿子。

    自己的孩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嫡亲的儿子,因为可能威胁到奉纯的嫡长子地位,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年多的夫妻恩爱原来都是假的,只是对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激而已。

    一旦她和奉直威胁到那个女人和她儿子的利益,就立即露出了冷酷的一面,要想和她一直夫妻恩爱,除非自己一直都生女儿,或者干脆不生,一心一意以奉纯为主,绝对不能威胁到奉纯的嫡长子地位。

    这么多年来,仿佛奉直是个拖油瓶一样,于文远从没关心爱护过他,满月贺仪也草草举行,就连奉直的名字也是于老夫人起的。

    而自己重新又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长夜寂寥,独守空闺,于文远一个又一个侍妾纳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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