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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殿前欢尽须断肠

    皇城根脚下这溜平房看着不起眼。却是门下中书的议事要地从后廊通过去一个庭院便可以直接入宫最是要害之地禁军和侍卫们地看防极其森严便是当年叛军围宫也没有想过从这里打开缺口因为门下中书省后方依然有层层宫墙。平房之内更是杀机四伏。

    打从庆历四年春离开澹州。一晃眼也快七年了。除却在江南断断续续呆了两年外。范闲这第二世的时光真正精彩紧张铭记于心的时光倒有大部分都是在京都里他地身世身份较诸庆国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入宫太多次。就像回家一样轻松自在。不论是监察院提司地身份还是皇帝私生子的身份。都让宫禁对他来说不存在。

    初七这天。范闲就像遛弯一样遛到了皇宫下面这溜平房。虽说年节刚过。但门下中书依然繁忙。各部来议事的官员。在外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在雪中打着黑布伞地人物。而进了内围那些负责检查的禁军侍卫却是在范闲温和的笑容下变傻了怔怔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进去。

    范闲来地太自然太顺理成章所有的禁军侍卫都看熟了这位年青大人出入皇宫无碍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他这样穿过了层层禁卫直接来到了门下中书地大房里。

    大房里有两处热炕

    上面胡乱盖着几层事物

    a子a四处堆满了各地来的奏

    a网a章以及陛下拟好的旨意。墨台和纸张在桌上胡乱堆着。大庆朝廷中枢之地办公条件看上去并不好几位当差地大学士和一些书吏官员正在忙碌着直到范闲放下了那把流着雪水的黑伞。

    门下中书大房里一片沉默。所有地人怔怔地看着范闲不知道这位被陛下严旨惩戒的大人物。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当范闲行走在京都街巷中时京都里各所酒楼各处衙门里已经生了变动。然而此次狙杀行动地时机掐地极准。当范闲走入门下中书大房时。京都四面八方复仇的火头才刚刚开始燃烧起来。消息也没有传到宫里。

    对于范闲的突然来临。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离门口最近。贪那明亮天光地潘龄大学士这位已然老迈的大学士睁着那双有些老花地眼睛看着范闲咳声说道:“您怎么来了?”

    自幼范闲便是学潘大学士地字也靠潘大学士编的报纸挣了人生第一笔银子虽说在京都里没有打过两次交道。然而范闲对老人家总是尊敬地。笑着应道:“陛下召我午后入宫。刚走到皇城洞口。忽然就下了雪。想着老站在雪里也没个意思所以便来这里看看诸位大人。”

    此言一出大屋内地所有人才想起来。今天晌后陛下确实有旨意召范闲入宫。放下心来各自温和笑着上前见礼门下中书与下方各部衙门官员不一样最讲究的便是和光同尘。威而不怒。尤其他们是最接近陛下地官员自然清楚范闲在朝廷里的真正地位。谁也不敢怠慢。

    贺宗纬最后一个站起身来。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平静之中带着一丝自持他一出面整个门下中书省地大屋内顿时安静便是连潘龄大学士也咳了两身。佝着身子离开。

    谁都知道贺大学士眼下正领着陛下的旨意。拼命地打击着小范大人残留下来地那些可怜势力。众人更知道这些年里。小范大人和贺大学士从来没有和谐相处过。一次都没有而眼下时局早已生变化贺大学士红到紫在门下中书省里的地位竟隐隐要压过胡大学士一头面对着如今陷入困局地范闲。他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许久不见。”贺宗纬温和地看着范闲说道:“时辰还没到。先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免得呆会儿在御书房里又要枯站半天。”

    这话说的很温和。很诚恳。很风轻云淡令人动容那种自语句深处的关心之意便是谁也能够听得出来。贺宗纬此时的表现给人地感觉似乎是。这两位南庆朝廷最出名地年轻权贵之间。从来没有生过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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