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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望从他的身上套取一点好处吧?

    因此,他对于陈忠的哭诉,表现得非常克制,也就是那种通俗的慰问丧者家属态度,请节哀顺变,请好好过日子,请发愤图强不要辜负了陈老爷子的期待,请……总而言之,除却表示痛心和哀悼,以及送上的六十两银子赙仪之外,他压根没有接陈忠的话茬。到最后,还是陈瓒的季子陈恕实在是看不下去二哥的假哭,死活把人脱开,而长子陈孝就在幼弟的搀扶下走上前来。

    “此次多谢张主事和汪掌道代表朝廷赐葬祭。”

    尽管双目几乎尽盲,看不见什么东西,但陈孝说话的时候,仍然自然而然带出了几分长子的气度。

    “父亲生前安贫乐道,所以这丧事我们也不打算大操大办,墓志铭也早已请了父亲的几个门生故旧拟写篆刻。只是,父亲生前官居总宪,献县父老打算在县城内修建总宪坊,祭祀乡贤祠,这牌坊的事情,希望张主政和汪掌道能够代为上奏朝廷。另外,父亲的谥号和追封,他虽临去仍表示不在意,可身为人子,我们却不能不重视这盖棺论定的评价,还请二位能稍稍援手。另外,司礼监张公公此次前来祭拜,我们兄弟子侄也全都感激不尽。”

    礼部过来的这位张主事虽说官居正六品,但六部主事从实权上来说,却和科道没法比,这也是庶吉士散馆后如若不能留馆,第一等六科廊给事中,第二等都察院监察御史,第三等才是各部主事的最大原因。所以,陈瓒的长子竟然把自己放在汪孚林之前,这位张主事在最初的得意之后就生出了几分惶恐,斜睨了汪孚林一眼,见其并没有任何芥蒂的意思,反而微笑点头,竟比之前对陈忠还要显得客气,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几位陈公子放心,谥号也好,追封也好,朝廷一定会好好勘定。陈公已去,风骨犹存,各位节哀。”这是他的回答。

    而汪孚林的回答更加简洁,不过是拱手长揖行礼。至于张宁,他更知道人家只不过是说客气话,笑眯眯地颔首,同样一句话都没说。

    接下来留在陈家,帮着办一下丧事的便只有张主事一个人,汪孚林和张宁还要马不停蹄赶往真定府赶着迎接赵老夫人,自然立刻就启程了。

    之前出京时碍于有张主事这个外人,汪孚林和张宁只能装成不认识不熟悉,如今只剩下他们以及各自的随从,打马赶路的时候不好说话,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自然立刻叙起了别情。当汪孚林得知张宁在去宁夏之前,还在苏州织染局呆了三年,他忍不住上上下下端详着这位老相识,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啊,谁不知道织染局那是东南大差,怪不得张公公一回京竟然能够升任司礼监随堂!”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张宁被汪孚林一夸,自然也是眉开眼笑,“要知道,历来司礼监随堂除却是从二十四衙门中提拔,偶尔也有从南京守备太监又或者南京司礼监提拔的,织染局提督太监不过是听着好听,距离司礼监可有十万八千里。我之前去拜见冯公公的时候,只想着能在御马监又或者兵仗局谋个差事就心满意足了,谁想到竟然能进司礼监。阿弥陀佛,多亏我当初在内书堂学过四五年。”

    听到张宁连阿弥陀佛四个字都已经念了出来,汪孚林不禁莞尔。除却北新关那段“患难之交”之外,他当初在杭州西湖浮香舫上赴了陈老爷的一场鸿门宴,结果在面对一个头牌红阿姑****的时候,干脆利落地来了个扑通一声跳下水,当时小北去找的张宁和朱擢,这一个太监一个文官的奇妙组合派了船,小北更是一身水靠亲自下水接应,由此成功解决了一桩大麻烦。而且,他在杭州的镖局买卖,当年张宁也没少帮忙,所以别看多年不见,两人却并不疏远。

    “我倒是觉得,张公公能够得到提拔,是因为多年在外兢兢业业,内书堂不过是一层资历而已,有多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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