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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战地玫瑰

    马卡洛夫记得,父亲总爱穿着柔软的毛皮靴子,在院子里静悄悄地踱步。他在林场附近顶采林区当工头。他还是个老猎人。他常常带着马卡洛夫到大森林里去。他们一老一小,一个是白发苍苍,一个是金发灿烂,一同在没有人迹的小径上徘徊,他们布置捕猎的陷阱和打野鸡。

    马卡洛夫家有人做伐木工、猎人、淘金工人和木筏工;后来,又有人做远洋商船的船长、帝**人、铁匠、还有个人做了官。他的父亲,老马卡洛夫为了保卫国土和土耳其人打过仗。马卡洛夫一家人散居在各个城市和乡村里,这一切使马卡洛夫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成为周围世界主人翁的感觉。

    他非常关心学校里、林场里、居民区里和世界上任何无秩序的现象,就好象是他个人的事情一样。任何人的不忠实行为都在他心里激起了无比的愤怒,同时他热烈地希望尽可能快地把这些事情立刻纠正过来,惩罚罪首,并恢复正义。

    夜过得是那样的慢,马卡洛夫感到头脑发昏,耳朵里响着一个纠缠不清休的拖长的叫喊声。不消说,“大家一定认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的事,斯捷潘?奥斯波维奇。难道杀死马卡洛夫是这样容易的吗?”

    马卡洛夫想到这些念头,不禁无力地笑了笑。

    那天的情景,“爆破”号受伤的水兵们和阵亡的小伙子们的脸,最后是雷萨科夫的脸----他所看见的最后一个人的脸,又一次在马卡洛夫的意识里慢慢地浮过。与其说是想起他的脸。还不如说是想起他的叫喊声。正是这个叫喊声。象一张不断重复着同一调子的损坏了的唱片。老是在他耳朵里鸣响着。

    炮弹爆炸的闪光不时用微弱的光照亮了房间。有人在街道上走过,有人在抽泣,有人直着喉咙用日本话叫喊……

    早晨,萨摩军的大跑怒吼起来的时候,马卡洛夫忘记了疼痛和口渴。炮弹在主要建筑物旁和大街上炸开,那儿有一座房子哗啦一声倒塌了,碎石乱飞,火舌腾窜。

    俄国士兵沿着对面的交通壕奔跑起来。不时在石墙的裂口处露出身子来,有一道堑壕在它下面通过。在堑壕里出现了一个军官,他很慌张,每逢炮弹爆炸的时候,士兵们都停下,伏倒在地上。

    接着是片刻的寂静,马卡洛夫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这一刹那的寂静,很快就变成了新的炮声:一声刺耳的轰响,一颗炮弹的呼啸,接着是一阵遥远的爆炸声。这是萨摩人在开炮。和俄国人慢吞吞的炮击不同。萨摩军的炮击开始便很迅速,他们仿佛非常急促。用一种连续不断地方式开炮。炮弹的爆炸使房屋簌簌的发抖,墙上的那幅画摇摆了一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跟马卡洛夫相隔着两所房子的十字路口上,有一挺加特林机枪好象发疯似地扫射着。还有一挺加特林机枪从大街转角上的一所房子里扫射出来。

    街上出现了一队约60个左右的萨摩人。这队萨摩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和儿童,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笠形帽,他们的衣袖上都缠着一块白布做为标志,他们都带着步枪。步枪是各式各样的,这些人的身材高低不一,看起来好象是用长短不齐的木棍编成的一道不象样的栅栏。他们大声地鼓噪着,好象沼地里的一群鸭子。

    走在前面的一个萨摩军官突然向他的队伍转过身去,从牙齿缝里含糊地说了行什么,他们就唱起来了。歌声杂乱而悲哀,并在儿童的尖锐的声音里夹杂着老人的颤抖的低音。天啊!这是什么歌啊!听得使马卡洛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俄军的大炮又轰击起来,萨摩人都跳进堑壕,互相挤压着。

    马卡洛夫觉得他听见远远有“乌拉”的呐喊声,萨摩人的加特林机枪疯狂地扫射着。他们又沿着堑壕从别的地段朝主要建筑物方面奔跑,这时从房子后面又冲出一大队俄军,急急忙忙地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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