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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血与沙

全是敌人,他们似乎无所不在,如泛滥潮水到处肆虐……”

    一名伤痕累累的千夫长对自己的上司派来的传令兵怒吼道

    “吐火罗人,突厥人、拔那汗人,布哈拉人,那些敌人究竟赶过来了多少部族,他们是带着迁徙的大车、牲畜和帐篷一起越过沙漠,涌进这片土地的。”

    木鹿城中的一名逃亡商人对盘问的军官哭诉道

    “作为主力的塞里斯军团的踪迹似乎再次消失了,因为到处都在告警和求援,每一个回来的信使都信誓旦旦的说,他们面对的就是敌人最猛烈的攻势。”

    总督官邸秘书的书记员在记事日志里写道

    “木鹿城里再也无法遏制如洪水一般流散的谣言和恶闻,今天塞里斯人摧毁了xx城,明天塞里斯人屠灭了xx地,人心象秋季在风中飘摇的成熟芦苇花一样了浮动着。”

    “在呼罗珊的土地上,从花剌子模到沙赫里,从巴里黑到奈曼,男人们最先被驱赶出来,然后进行分类,先是血统尊贵的阿巴斯贵族及其附庸族群的后裔,然后是阿拉比亚出身的穆斯林,接着是非阿拉比亚穆斯林,最后是非穆斯林的当地人,

    每次地方上都有一些带着头套的人出来指认这些人群的差别,这些侵略者相当善于利用族群和宗教上的矛盾,从而驱使这些内心懦弱意志不够坚定的可怜人,充当他们的奸细和叛徒。

    不同族群和信仰的未婚年轻人被按照比例抽取出来,搭配在一起迁移到另一个城市承担繁重的劳役,他们将之称为血赋。

    对于自发的反抗和抵制,他们也有足够的办法,如果那个劳役小组不能很好的配合,完成当日的最低工作进度,则会受到最低程度也是禁食和鞭笞的惩罚,直到身体无法支撑下去,变成荒野上堆积起来的尸骨。

    告密和相互揭发是被鼓励的,因为他们可以得到被告发对象的配给份额,并获得短暂的休息空隙。因此劳役工地外的荒野里,成群结队的兀鹫和野狗总是不缺乏食物的。

    但另一方面,那些监管者却又允许他们家人的探望,仅限于女性及其身上所能携带的物品,这被看做空前宽容或者说不智的措施,其实是一种更深远的阴谋,

    对于残存下来的百姓,他们并采用连座担保的方式,让非穆斯林监视穆斯林家庭,让非阿拉比亚人监视阿拉比亚人,让异教徒来监视所有的穆斯林。而那些随他们迁徙而来的附庸民族,则负责监视大部分本地人。

    那些游牧人得以放纵的为所欲为,据说他们无一例外被赋予了一项特别的任务,就是捣毁和焚掠视线中所能见到的一切清真寺和相关宗教场所,于是无数信徒们用虔诚和慷慨,营造出来的宏伟或古老的殿堂,在火焰与尘烟中呻吟,就算圣者的陵墓也无法逃脱被挖掘和破坏的命运。

    虽然小规模的抵抗从踏入开始就没有断绝过,但是经过一次次如割草一般的连坐杀戮后,对信仰和民族的坚持,不再被强调和提起。

    虽然至高至大的子民中永远不缺乏虔诚的信徒,但是相对呼罗珊本地众多的人口基数,他们的比例却是相对的有限。

    至少在表面上,至高至大的子民流血牺牲,用了无数岁月传播下的信仰和虔诚的种子,被侵略野蛮残暴的策略和手段,一口气倒退到许多年前。

    那些潜藏的异教徒则纷纷从阴影和缝隙中钻了出来,在鼠目寸光的一点利益面前,为侵略者而欢呼,仅仅因为他们杀戮之后的宽容和保全身家的虚伪承诺。”

    《灾劫之日,呼罗珊日记》,当著名学者阿普罗罕,在官邸断断续续写下如此文字的时候

    全身戎装的呼罗珊总督卡塔赫,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木鹿城头,西南方重新的伟大开拓者古太白的陵墓建筑上,正在冒出黑烟,那是一小股意外冲到木鹿城附近的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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