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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釜底抽薪

大因由是觉得跟皇帝面前退这么一两步没啥大不了的----钟繇在高陵前的表态,便可得见一斑。他们未必肯竭力维持自己所制定的各种规章制度,而就算肯,也未必有足够的本事。

    萧规曹随,那也得是曹参,功臣中皆以为功劳第一也,他有这个能量,换了旁人,只要碰上点儿坎坷,谁还管前任萧丞相说过啥做过啥啊。

    所以返都之后,是勋就一步步地往朝中安插党羽。首先把蒋济从兵部调到吏部,抓稳了人事权,乃命河南尹裴潜为兵部尚书----裴潜对军事所知甚少,大权就此全都落在了侍郎诸葛亮手里。接替裴潜为河南尹,控扼京畿地区的,则是司马仲达。

    再使山阳公主抱幼女入宫,拜谒她老娘、太皇太后卞氏,趁机为老公求官----是复虽为帝婿,其实一直在各部门打零工,并无实际职务、统属。于是经过卞氏的提示----那终究是她亲女婿,就理论上而言,比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曹髦要更亲----曹髦被迫任命是复为中领军,与中护军夏侯充共掌军事。

    就是靠着此等种种安排,是勋才能够一点一点把曹髦收归内廷的权力再逐渐掏回来,只可惜计划才刚走上正轨,大疫流行,他就突然间一病不起了。病倒之前,他还正想召张既张德容为虞部尚书,以接替病殁的司马朗呢,结果这一病,曹髦得崔琰之荐,当即把这个重要的财政部门交给了汝南人程秉。

    程秉字德枢,曾为士燮长史,亦尝就学于郑玄,但或许因为长期漂流在外的缘故,他与郗虑、许慈、任嘏等郑门主流派(或者不如说是派)并不熟稔,相反与崔琰倒是故交。据说是勋在病榻上听桓范说了这事儿就直恼恨,心说我诸事繁冗,顾不大上,你郗鸿豫自命郑门首领,竟然没想着拉拢这位师弟,使他最终落到崔琰手上----真乃废柴之尤也!

    拉回来再说,崔琰因此而感叹曹髦待是勋如此之好,而你身为人臣,竟还想窃夺主上权柄,你是宏辅难道就毫无羞耻之心吗?旁边杨德祖却由此而想到了中书令的换人问题,当即对崔琰说:“以此而观帝心,不可言罢是令公中书也……”

    计议既定,二人便即求见曹髦,崔琰先说,如今中书令病卧不起,导致中书台日常工作都受影响,您是不是考虑换个人来做中书令哪?曹髦皱眉道:“令公尚在,罹病亦不过数日耳,岂可更易?”谁还没个病,没个灾的啊,是勋又不是一病好几个月爬不起来,这才几天功夫,就想更换首相,这么做不大合适吧。

    杨修浅笑道:“臣私忖之,是令公为天下所望,执掌中书,若即罢之,亦无人名望相若,可继之也……”除非你把老臣刘晔、贾诩等人召来,或者让钟繇扔下尚书去管中书,否则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可以代替是勋出任中书令的要职----“何如是令公一日为令,即使终身为令,此后台中即不再设,乃以左仆射代行其职可也。”

    崔琰点一点头,随即点明杨修的用意:“即钟令君致仕,亦可永名尚书,而不更置尚书令也----此釜底抽薪之计。”

    是勋当过中书令,钟繇当过尚书令,二人都是兴魏功臣中的皎皎者,将来真要是仿效后汉建云台、悬功臣画像,那俩不但必然入选,还妥妥的前十名啊。新一代臣子当中,你说有谁能比得上这二位?你们何德何能而敢接任中书、尚书二台之令?所以干脆,就让是勋和钟繇冠着二台主官的尊荣一直到死吧,他们之后,不再设置相关职务。

    如此一来,原本外朝六相辅政,曹髦通过“高陵之变”硬往里塞了两名内廷官员,要是中书、尚书二令此后不设,就等于是勋和钟繇因病无法理事也好,因为年老主动退休也罢,或者直接挂了,仍旧回复六相之数,直接从外朝抹掉两个名额----那内廷的权力必然因此而得以复振啊。

    “请陛下即可因此宣诏,以示优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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