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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仁声已逐春风至(上)

舞剑意在沛公。”

    在韩冈想来,这多半是想通过这件案子将吕公著给拉下来。而吕家也的确派了人来找苏颂关说,且吕家对大理寺很有影响力,几次出手干扰苏颂的审案。不过这件事已经给爆出来了,让吕公著好不狼狈。

    此外韩冈还听到一种说法,御史中丞蔡确之父蔡黄裳,在陈执中离开相位,至陈州担任知州的时候,曾经因为一次疏忽犯了错,被陈执中逼得上表辞官。当时蔡确尚未成人,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收入,一家老小衣食无着,只能流寓陈州。几十年的恨意积攒下来。如今是蔡确在报复。

    “真是一汪浑水。”韩冈感慨着,苏颂摊到这件案子运气真的是糟透了。身为权知开封府,想脱身都难,“不过怎么看,陈世儒都不会跟这一桩案子扯上关系。”

    苏颂摇摇头:“虽然情理之中的确是好i有几天就能消毒了此案当真是与陈世儒有关,从审出来的口供来看,至少他是知情的。”

    韩冈脸色变了,知道妻子唆使仆人杀母而不阻止,其实就是弑母,没有别的解释。

    这件逆人伦的大案,如果出在地方上,当地的知县少不了会因为教化无功要被迫辞官,知州也得受到责罚,现在还是两位宰相的后人做出来的,谁碰了谁都会觉得棘手,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案子本身的问题了。

    “那这件案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韩冈疑惑不解的问道。

    “玉昆,你不知道……”苏颂叹了半天的气,最后和着酒意将原因说了出来,“天子要保陈世儒。”

    弑母,属于恶逆,排在十恶不赦重罪中的第四位,仅次于谋反、谋大逆、谋叛这三条,直接触犯天子的大不敬之罪则排在第六。

    韩冈声音都尖锐了起来:“就这样,天子还要保他?!”

    “‘止一子,留以存祭祀何如?’陈世儒是陈恭公【陈执中谥号恭】的独子。他若是死了,陈恭公这一房可就断了香火了。”苏颂苦笑,“虽说天子没明说,应该还有陈家、吕家的体面在。只是吕家一家倒罢了,两门宰相,其中还是独子,天子不想闹得太大。”

    陈执中死的时候,英宗还只是汝南郡王府上的十三郎赵宗实----其父赵允让在几个月后病逝方才追封濮王----当今天子甚至没跟他打过照面。

    可尽管这样,陈执中的儿子是犯下了恶逆之罪的弑母罪囚,赵顼照样还是想要保这个逆子一条性命----只因为陈世儒是陈执中的独子,更因为陈执中是宰相。

    包括韩冈在内,他们这个等级的高官一向是受到优待的。做到了学士、直学士的文臣,晋身两府的宰执,才是真正能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士大夫。至于下面的官员,那完全是两个阶层。

    甚至是武将,比如当年做到枢密使的曹利用,也是明面上将其远斥,私下里让人下阴招,使其自裁罢了。明正典刑的杀,几乎是不可能的。

    “前面只当是李氏杀姑,天子说‘此人伦大恶,当穷竟。’但现在变成了陈世儒涉案,天子要放他一马……给蔡确顶回去了。”苏颂抱怨着。

    韩冈冷眼问着:“如果这一次没有御史台,这件案子基本上就能定下来了吧?”

    苏颂叹了口气,自是默然不语。

    陈执中逼得蔡黄裳辞官,蔡确与陈执中有深仇大恨,能毁了陈执中的儿子,灭了陈家的血脉,他是绝不会放过的这么好的机会。

    御史大夫向不授人,御史中丞是实际意义上的一台之长,虽然御史们各个桀骜,许多时候不服管束。但蔡确他既然统领御史台,要想引导一下清议风向的,还是很容易的。

    天子都压不下这些言官。乌鸦一叫,肯定是要死人了。

    不知是谁人问的,御史台的言官为什么总是能升得那么快?有人就回答,因为色黑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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