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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晨奎错落天日近(20)

,要五斛热水算得了什么?多少官宦家中,都打造了只用来烧水的锅炉,专门用来洗澡,每天烧得热水绝不会比五斛更少,很多的就是在家里砌了泡澡的浴池,木质的,石质的,还有贴了瓷片的,即使是将最小的浴池给灌满都至少五斛滚水。

    可有着这等名声,就是御史手中的把柄。即使依然站在新党一边,也做不了王安石的心腹,新党中也收不到人缘,总会有人想把自己给拱下去,那时候,章惇、吕嘉问,哪个能靠得住?何况这样做,还会恶了太后,只有站在韩冈一边,才能得到太后的青睐。

    出了内院院门,上朝的随行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狨猴毛皮制成的狨座,在火光下仍能反射着金芒。

    蒲宗孟翻身上马,一行人点起灯笼,打起旗牌,簇拥着他,自府中鱼贯而出,还有两刻钟,有足够的时间抵达不远处的皇城城下。

    前往皇城的道路上,官员越来越多,人虽众,但气氛却与往日迥然有别。招呼声稀稀落落,大多数三五成群,并辔而行,相互交流着什么。

    蒲宗孟一时没有遇到熟人,但前面的队伍突然慢了下来,一人转身迎了过来。

    比起蒲宗孟身边的十几随从,那一支队伍的成员足足有数十近百之多。显而易见是宰辅一级的队列。

    “可是玉堂承旨蒲学士?”

    “正是。”

    “小人乃张参政府中家仆,奉参政吩咐,请学士上前叙话。”

    ‘张璪?’

    蒲宗孟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然后依言上前。

    快要抵达皇城城下,蒲宗孟和张璪分了开来。

    蒲宗孟前行了几步,然后下马。而张璪则往更前方去了,没什么人敢拦在参知政事的前面。

    蒲宗孟望着张璪,眼神沉凝。

    方才几句话,两人都是在说着今日的会议。而言辞之下,更是在试探着对方的选择。

    几句话过后,蒲宗孟知道了张璪的选择,他相信,张璪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因为他的决定早就做出来了。

    两日前,太后与韩冈的问对,从宫中传出来的记录很详细,可偏偏最关键的内容没有出来。

    当时蒲宗孟在学士院中笑言,‘这下王介甫和章七得傻眼了。’

    尽管当时只有几个吏员在场,但估计这话现在已经传到了王安石与章惇那边去了,不过更重要的是传到韩冈的耳朵里。

    韩冈就像胜利者一样,对太后说了那么一通话。

    他的自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难道不是从已经被说服的太后身上?!

    有其果,怎么可能无其因?

    以韩冈的为人,他怎么会没有把握就出手?

    蒲宗孟可以肯定,从宫中传出来的肯定不是全部的对话,而仅仅是一部分。

    他遥遥看见韩冈,而韩冈正好也将视线投射过来。

    两人相互点头致意,接着便各自将头扭了开去。就像交情一般的同僚,尽过礼数没有多余话可说。

    可一切都心照不宣。

    蒲宗孟给韩冈的感觉是修饰过度。每次见他,上下衣袍都是新制的。

    据说蒲宗孟的公服是一个月换一套,月月常新,韩冈知道这不确切,而是半月换新,根本就不下水去洗。

    这个时代的染料,染到布上,很容易脱色,洗一次就会变淡一次,而且掉色还掉得不均匀,一次两次还好,洗个三五浇,就可以看见穿衣服的人变成梅花鹿了。

    不论是衣冠朱紫的达官贵人,还是皂、青两色衣袍居多的寻常百姓,他们染过色的衣服都是一样不耐洗涤。王安石经常穿一件洗脱色的公服上殿,一点也不在乎,在京城,也经常可以看见一身退色朝服的穷苦官员。韩冈则会稍稍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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