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节 各方想法
赵丰田举止谈吐不俗,以为他是个读书人,没想到一笔歪歪扭扭的烂字不说,文字也粗鄙的很。
“学生的供词写不出来这般。”易浩然略略骄傲的说,“待我重写一遍。”
当下他挑水磨墨,拿起笔来,按照供词内容重新润色,写了一篇新得。
“且拿去。”
赵丰田拿过来一看,不但文字漂亮,而且文章写得亦秒。他略略通读,除了若干比兴典故看不明白之外,通篇的意思是明白的,和自己写得草稿分毫不差。
“先生果然大才。”易浩然恭维道,说着将供词和草稿都收了起来。他告诉易浩然如果有什么遗言不妨写下来。若是要给家里人写遗书,澳洲人可以设法代为投递。
“学生写什么都无碍?”
“当然无碍,”赵丰田说,“先生想必还有许多话语要说,不妨都留下来。将来,或许有人能明白先生的苦心。”
赵丰田告辞走了,易浩然的心里却涌动起了心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赵丰田要给他纸笔,但是他的确有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想法写下来的冲动。
易浩然在辽东多年,又跟随过孙承宗,可谓见多识广。然而他却很少有把辽东之事著述的心思。反倒是在熊文灿幕中的这几年功夫――特别是结识蒋锁之后的日子,让他有了许多的感想。
澳洲人不过是一小撮不知来历的海外蛮夷,说什么“大宋后裔”,稍有些见识的人都会嗤之以鼻。硬要说华夏苗裔,也许还能凑得上――毕竟他们长着华夏百姓的相貌,说着发声虽然奇怪,至少还能听得明白的汉话,写得也是汉字……虽说他们的汉字还比不上易浩然在京师见到的几个朝鲜人的写的好。
就是这么一小撮的人,靠着一条大铁船,不过十年功夫攻城略地,屡败官兵。到如今甚至能席卷两广,隐隐约约已经是超越了东虏和流寇,成为朝廷的头号心腹大患了。
自打他到了熊督幕下,此事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要说东虏,老奴曾经是大明册封的龙虎将军,在建州亦是一方豪强,还多年受庇于李成梁的麾下。虽然举旗造反,自立一国,东虏如何起家的,如何成事,对易浩然这样久居辽东的人来说并无奥妙。不论是老奴还是现在的黄台吉,制度上虽有其独到之处,却多是是模仿大明,依样画葫芦。
然而这海上来得髡贼却是不同,从他们身上,易浩然看不出半点大明的影子――更别说大宋了。
易浩然虽然对髡贼兴趣浓厚,却长期不得门而入。不论是传言,澳洲货或者澳洲书籍,都不能告诉他确实的答案。直到他结识了蒋锁,才算是真正打开了他认识澳洲人的大门。虽然蒋锁没有续文,在澳洲人那里又长期待在流放地,但是他的经历却比许多归化民来得更多。从他嘴里,易浩然得到了许多多澳洲人的事迹和制度,也多少了解了髡贼是如何治理百姓的,那些甘心附髡的假髡又是怎么想得。
他早就有想法,把自己关于髡贼的所闻所想用笔记录下来。现在,这大约是最后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在桌前坐下,拿起了笔。
梧州事变的正式报告,终于在鼠疫报告之后,来到了临高。
因为鼠疫在广州暴发的消息太过劲爆,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元老的注意力。以至于梧州事变报告在元老院耽搁了好几天才被送上会议讨论。
大约是消息太具有冲击性,而沉浸在鼠疫这个巨大威胁下的元老们还没回过神来,这件事一提出,便让元老院整个懵了。
大约是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更害怕睡意发表看法话被对手抓住把柄,元老院内的各派居然谁也没有急于表态,只是各自说了一些“严重关切”的绝对正确的套话。
最终,在元老院达成的唯一关于此事的决议是立刻成立梧州事变调查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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