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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三十岁生日随笔)

文字进行积累,传递给后人,让他们迅速地成长,而未必需要一件件的去经历一遍,由此,当他们经历同样的挑战,也许会做出更好的选择,拥有更好的人生。

    人类社会,因此获得进化。

    从我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第一次在村上春树的书里接触到“文字具有极限,不可能表达全部的思维”这个概念后,几乎像是豁然开朗,此后十年----大约不到十年----我孜孜不倦去思考的,便是如何将思维转化为尽量准确的文字,我丢掉华丽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那些不必要的笔调,留下简单的枝条,再将叶片变得繁盛,再进行修剪,如此一次次的轮回。到如今,在我继续修剪这种笔调的现在,我三十岁了。

    有人觉得我的文笔不错,有人则不然。当然各有其理由。

    其二:

    说说我的性格。就我本身而言,我存在极大的性格缺陷。

    这样的性格缺陷,源于在接受教育时,经历了错误的顺序、进行了错误的构架。启蒙的时候,爷爷教给我的,是非常正确正直的思维方式,后来我读鲁迅,念书的时候,我在作文上模仿鲁迅的笔调写东西,我的文笔不好,老师说我思想也不好,我很疑惑地想,我在抨击坏事,为什么思想不好的反而是我呢?想通之后,这便是最初的分歧和格格不入----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经历了这些。

    接下来我经历的是一个急速变革的年代,曾经有一个读者在书评上说,我见证过当初那个时代的余晖,确实,在我小的时候,我见证过那个变革尚不剧烈的时代的余晖,而后便是剧烈的变化,各种观念的冲击,自己建立的世界观,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再然后。由于家庭的困境,我放弃了大学,在我放弃大学的时候,知识在我脑海里也不再拥有重量,没有重量,就没有敬畏。我随意地拆解一切,于是,所有正统的知识,都失去了意义。

    我时常跟人说,所谓“意义”,来源于“仪式感”,我们小时候过家家,大家都很一本正经地商量碗筷怎么摆,人怎么就坐。喂饭怎么喂。我们清明节扫墓,跪下来,怎么跪,磕几次头----对于纯粹的唯物论者来说,这些跟鬼神有关吗?没有,他们只跟我们自己有关,当我们一本正经地这样做了以后,会产生“意义”的重量。

    在最简单的解释里:当我们为一个事情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之后。我们心中会自动说服自己,做的事情。是存在意义的。

    所以后来,一旦有些不想念书的书友跑来问我,要不要读大学或者继续学业的时候,我都会劝他们继续,不全是为了知识,更多的是。为了让他们在进入社会的时候,感受到他们自己做出的付出,感受到那种沉甸甸的东西,然后他们告诉自己:“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进入了社会,然后我失去了一切敬畏。我认为所有东西都是可以用基本逻辑结构的,而我的脑子也还好用,当我遇上一件事情,我的脑子会自动回到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从原始的社会构筑逻辑,然后一环一环地推到现在,寻找这件事情的所有成因,若能找到原因,脑子里就能过去。一如我在三年前说的野猪的故事,道德的成因。

    有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可能有着某种叫做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精神病,这类病人以逻辑来构筑感性思维,在我最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试图以逻辑来形成一套跟人说话的准则……

    毫无疑问,我尝到了苦果。

    若只是存在上面的几个问题,或许我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写东西。半年以前我看见一句话,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出色的作者最重要的素质是敏感,对于一些事情,别人还没感到痛呢,他们已经痛得不行了,想要忍受痛苦,他们不得不幽默……

    我常跟人说我毫无文学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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