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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对薄公堂

的案子,才多问了告诉两方几句话。

    不是想不问,而是言语难通,而来告状的百姓们又多不会讲官话,审案的县官都是外乡人,还是状纸最简洁明了。林延潮这才恍然为何古代讼师业这么发达,原来官吏断案看得是纸面上的功夫。所以一张告状的好坏,关系案子的成败。

    才审了一会,堂上就有打板子的,原来一个案子,父偏心后娶之妇,而刻薄前妻之子,后儿子状告父亲。而周知县状纸,情由未问,就命衙役先把儿子抓来打三十扳子。

    原因是子告父,有逆伦常。

    林延潮也是一点一点理顺古人的思维。

    儒家法治思想,传承自两汉的引经决狱。重伦常次刑法,清官海瑞就曾说过,与其冤屈兄长,宁愿冤屈弟弟。与其冤屈叔伯,宁愿冤屈侄子。不搞懂这一点是不。如明朝大臣给皇帝上奏折,里面总有一句,圣朝以孝治天下。以孝治天下,而不是以法治天下。

    如此断案更重是教化百姓,引导风向,而不是简单的审案子。

    儿子被打得鲜血淋淋后昏了过去,被衙役泼了一盆冷水,接着再审。看到这一幕场外的百姓,都有几分色变。连林延潮也是有几分震慑到,打官司真不是好玩的。周知县一口气审了十几个案子,又五六个人遭了板子,吃了顿打。

    “谢家告林家无故殴妻案,谢家,林家各出一人上前。”坐在书案上的书吏唱名。

    谢总甲扫过林家一眼道:“林铺司,请吧!”

    林高著看了谢总甲一眼,脚跟没有动。

    “你莫不是怕了吧?”谢总甲讽刺道。

    “谢总甲,对付你,我林家一个三尺小童就可以了,何必我爷爷出马。”林延潮上前一步。

    “你……你们不要自误,”谢总甲骂道,他倒是没想到林延潮与他对薄公堂。

    “你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哼,到时候哭得是你。”谢总甲拂袖走进了大堂,在砖头上跪下。

    林延潮也是迈过门槛,踏进堂内,跪在谢总甲一旁。

    林延潮也算是第一次在古代尝到了下跪的滋味,脸贴在地上,只看到左右皂吏的靴底。

    “抬起头来!”

    林延潮抬起头,公堂上一目了然。周知县正坐在公案之后,端起茶呷了一口,一旁衙役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小民谢彘,乃洪塘乡永安里妙峰村人士,庆隆二年任永安里里长至今。”

    周知县听了道:“谢里长为朝廷教化地方,起来回话!”

    “谢老父母!”谢总甲站起身来,神色颇有几分自傲。在公堂上,没有功名的百姓要从头跪到结束,而谢总甲能免跪,这就是里长的权力。

    “小民林延潮,乃洪塘乡永安里洪山村人士,现在社学读书两年,先父是庆隆年间的秀才,讳定。”

    周知县听说是秀才子弟,微微颔首,仔细看去不由道:“这不是洪塘社学那个少年,你怎么来与本乡里长打官司了?”

    林延潮心底一块石头落下,他之前还生怕周知县,认不出自己来,故意穿着那日在社学见胡提学的旧衣来。一旁谢总甲却是脸色大变,他反复打量林延潮,心底有种坏事的感觉。

    林延潮答道:“承蒙老父母惦记,里长谢家本为亲家,祖父闻亲家指使长媳,无中生有向衙门告状,气得五内俱焚。孙儿担心祖父身子,故而代祖父应讯!”

    谢总甲心底大骂,好个卑鄙的小童,还未开审,就给自己抹黑。而一旁围观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一是赞林延潮有孝心,二是担心林延潮一个孩童,怎么与一个大人对薄公堂,这不是以大欺小。

    林延潮听得议论,微微一笑,一来强调孙子替祖父应讯,这是孝道之举,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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