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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顶撞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浚才返回道:“陛下口谕,首辅挂念之心,朕已是知道了,就请至乾清宫见驾吧!不过人数不必太多,只要数臣陪同即好。”

    见此王家屏当即点了陆光祖,林延潮,杨俊民三人陪同他前往乾清宫面圣。

    到了寝殿之内,仍是一道垂帘将君臣分隔。

    但王家屏仍是率着几位官员对垂帘行参拜之礼。

    王家屏奏道:“西廊下之火惊动陛下起居,此乃臣等失察之过,伏望皇上宽慰圣怀,勿以小警介意。”

    垂帘之后的天子言道:“西廊乃皇城脚下,皇城根的百姓遭到厄运,令朕心不安。先生不必把此事揽在自己身上,到时候拨些钱款重修民居,安置百姓即是。”

    “陛下心念百姓,此社稷之幸,”王家屏道。

    说到这里,都是平常君臣奏对,林延潮见突然王家屏突然话锋一转突然道:“陛下,臣为首臣数月,佐理朝政以来,深觉事事艰难。之前未见天颜,不敢妄奏,今日恳请面陈。”

    垂帘后天子闻此好一阵没有说话,半响后天子才道:“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家屏当即道:“那么臣就斗胆直言了,自古人主一身,上为天命所宠眷,下为人心所依戴,一政令不时,或累万畿之理。书有云,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发号施令,罔有不减。盖无一时至怠荒,减则无一时之缺。”

    “自这数年以来,陛下端居大内,警跸希闻,郊庙之祀不亲,朝讲之仪久废,大小臣工有经年累月不睹天颜者。至于中外奏章,或疏入留中或票进不下,或日暮而始发票,或隔日而后批行,甚至接本与守科官员有延侯多日,不见一疏者。臣官居辅弼,职在赞襄,无能导主德于缉熙,变天工于寅亮,诚职责有亏也。”

    林延潮越听越是色变,王家屏这是什么话?首辅不想担了吗?居然在天子面前说这些。

    虽说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天子这几年来越来越是怠政,原先奏章当日则批,现在呢?日暮而批,再到隔日而批,甚至数日不批。

    这都是天子日益怠慢国事之兆啊。

    王家屏说到这里,但听闻垂帘后传来几声沉重的呼吸声。

    半响后天子才道:“先生所言朕已是知道了,朕以后会注意的。”

    林延潮拭了拭汗,心道就到此打住吧。

    哪里知道王家屏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陛下,此一事也,还有就是这几日百官上奏,先起因于李献可疏请国本之事而已,臣之前冒昧封还,意指此事关系储君,陛下不宜盛怒,以损天亲之爱。而李献可出自台省,更不可责罚,以塞忠谏之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林延潮担心地看向垂帘一眼,他不知此刻天子听闻王家屏如此说是一个怎么样的脸色,又是怎么样一个心情。

    林延潮压低声音道:“元辅……”

    汗珠自林延潮额头滴落,他数度目视王家屏,或者轻咳一声都不能打断王家屏的陈词。

    但见现在的王家屏已是额上青筋暴起大声道:“之后陛下又罚,张栋,陈尚象,邹德泳,杖孟养浩一百,举朝士绅,远方外吏见者无不丧气,闻者无不灰心,诚不意圣哲之君,有此举动,平明之世有此景光。这一切事由皆由臣救李献可而起,臣因救一士,反累满朝精英,此臣之罪也。”

    “臣一切所为,乃希陛下为尧舜之主,而臣为尧舜之臣,此之谓名垂千载由余荣。若臣抛名不顾,逢迎为悦,阿谀奉承,此则为许敬宗,李林甫之奸佞。还望陛下察臣憨愚,还召诸臣,以释株连之罪。”

    现在殿内无声,静得连一个针掉落都可以听见。

    林延潮各看了陆光祖,杨俊民一眼示意二人出面缓解局面,二人都是转过目光,一言不发。

    终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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