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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三章 揭竿


    吴广说的果然全是真的!

    这些秦狗发现事已败露,便打算在这里……把我等斩尽杀绝!

    横竖是死,不反何为!

    冲动的戍卒把手中的大石丢了出去,第一块就击中了其中一个随从的头颅,一下把他砸翻在地!

    越来越多的石块飞射,越来越多的投石之人……三两步的距离,几个随从既来不及斩杀吴广,也来不及躲避出逃。我看书

    只眨眼间,他们便被全数击倒,只余下声声哀嚎,越来越弱。

    祠外的骚乱传进古祠,留在里头的承霍然起身,他惊恐地听着祠外的喧嚣,只怔片刻就抽出了宝剑。

    他对祠中仅剩的两个随从说:“戍卒有异,速将陈涉拘起来,镇压乱事!”

    一直趴在地上的陈涉笑了起来:“狗官无耻,闻事不先询问因由,径直便认定是我等戍卒作乱?”

    “待压下乱事,因由我自会询问!你二人,速去!”

    “嗨!”

    两个随从抱拳应诺,忙左右靠近陈涉。

    就在此时,一道银色匹练划空而出,陈涉弹身挥剑,一剑将二人斩杀在地!

    鲜血如雾,承在雾后面色大变:“陈涉,你欲反耶!”

    “这不是显而易见之事么?”两具尸体坠地,陈涉微笑抬头,“狗官记住,我出身羋姓项氏,祖上因避祸迁至陈县阳城,更氏为陈。我姓芈氏陈,名涉字胜。我!乃陈胜也!”

    片刻之后,陈胜一手提剑,一手提着承的脑袋缓步走出古祠。

    满身鲜血的吴广正领着惊魂未定的戍卒们聚在祠外。

    陈胜静静看着他们:“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籍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然高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戍卒们都被震摄了,在吴广的带领下纷纷下拜,在陈胜面前,跪成一片。

    吴广高呼:“敬受命!”

    戍卒高呼:“敬受命!”

    陈胜高举起剑和那滴血的首级:“你等皆楚人,尚记得武安君项燕否?”

    “片刻不忘!”

    “燕,乃我之翁!”

    戍卒皆大惊失色。

    “我族姓芈,乃是项氏庶幼。十五年前,我翁在这蕲县兵败,本欲自裁,幸得忠诚近卫舍命相救,这才带着我与亡媪隐姓流亡。”

    “翁自幼教我兵法战策,圣贤大道,便是看出暴秦无德,国运必不长久!”

    “诸公可闻世间传闻之童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此足可见,天下仁人早已将安居之念寄于我大楚!”

    “我等举义,乃应天下!我等举义,乃应天意!我等举义,乃应天神!”

    “十五载前,我翁败亡于蕲!十五载后,我承翁志,却又至此地,此非天命耶?”

    “此,非天命耶!”

    一声高唱,群情奋奋。

    为了今日的一切和这套奋人的说辞,陈胜准备了整整五日,一字一句推敲,一遍一遍默记。

    楚人好鬼,他便让一切神鬼莫测;小民好安,他便让戍卒无处苟安。

    心惧将庸者能在话里听到他饱读兵书,唯恐兵寡者也能听到民心汹汹。

    他挟家传,挟民意,挟天命,挟愿景!

    现在,他用威仪的目光扫过戍卒,所过之处,人皆伏首。

    有人在列中小声问:“敢问胜公,我等何往?”

    “蕲县多兵甲钱粮,我等便首先攻下蕲县,招兵买马,覆灭暴秦!”

    又有声音问:“我等皆贫弱闾左,身上皮胄锋锐可透,腰间钝剑禽兽难伤,该当如何攻取蕲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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