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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介子弃觚

是不分皂白揣度,恐怕会伤了西域吏士之心啊。”

    傅介子和苏武两位混合双打之下,好像显得魏相是小人了。

    他却也不虚,再拜道:“义阳侯与典属国所言极是,西安侯有功,臣亦听闻其与陛下乃微时故交,但朝廷自有制度,绝不可因此放纵!”

    “将军出征,封疆之吏,常使妻子家眷在国中为质,然西安侯夫人借省亲之故,三年不还。”

    “身为人臣不可外交,昔日庄助纳淮南王之礼而诛,李广受梁孝王之印而见斥,内诸侯尚且如此,何况乌孙还是戎狄外邦。”

    魏相继续面陈:“更何况,军旅之后,必有凶年,如今内郡刚刚才从地震中缓过来,边郡则仍有旱蝗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动兵。”

    “出兵虽胜,犹有后忧,恐灾害之变因此以生,上天以星辰孛于西方,便是对此的警示。”

    “与其看着外面,不如看看里面,如今郡国守相大多不得其人,地方风俗浅薄,水旱不时。臣听说,今年有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为此非小变也。如今左右不忧此,却欲发兵报纤介之忿于远方蛮夷,这大概便是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愿陛下与大将军、二府及有识者详议乃可。”

    所以归根结底,魏相的态度依然是反战。

    刘询看向大将军,而霍光倒也不表态,只点了二府问道:“丞相、御史大夫以为如何?”

    韦贤讷讷无言,倒是御史大夫杜延年出列道:“义阳侯、典属国与魏大夫所言皆各有道理。都护权重,名为二千石,实则一方诸侯,臣听闻,西域诸国使者常称西安侯为‘都护王’,虽是戎狄不知礼仪,然恐长此以往,会弄假成真啊。”

    “淮阴侯破赵并齐后,尚且心生不臣之心,为蒯彻所劝,置高皇帝于荥阳不顾,愿留齐为王。西安侯之功虽大,却大不过淮阴侯,若真生出异心来,到时候是让他做西域的假王,还是真王?”

    杜延年的出面,让整个集议风向顿时一变,傅介子有些惊讶,而群臣见风使舵出面附和者立刻多了起来,甚至有人放马后炮说:

    “西安侯当初本当避嫌,不该出任都护!”

    刘询只忍着,没学前任的刘贺,将手边的天子行玺狠狠朝那人脑袋上砸过去!

    这不废话么!当初大将军明知这任命有问题,但还是点了任弘做都护,就是担心别人去西域,恐怕顶不住匈奴单于的报复,使过去几年努力功败垂成。是大将军看中了任弘与乌孙的关系,希望他能与解忧合作抗敌。

    如今单于打退了,西域北庭在任弘治理下安定繁荣,朝臣就全得了健忘症,一拥而上过河拆桥了?

    但杜延年的表态确实让人在意,他作为大将军的左膀右臂,但同先前田广明等唯大将军是从不同,他更像是一个拾遗补缺之人:大将军为政刚猛,杜延年便辅之以宽,大将军一心再度推行孝武时的政策,杜延年则论议持平,提议柔和——孝昭时贤良文学叩苍龙阙,多亏杜延年才和平劝退,没有闹出人命来。

    但越是如此,他越得霍光器重。

    今日之议,确实是符合杜延年一贯风格,可谁知道这背后,是否暗合大将军之意呢?过去三年,霍光一向支持任弘,对他越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却改弦更张,飞鸟未尽,就打算将良弓藏了?

    “若只是藏弓倒还是好的,最怕大将军是想烹狗……”

    这叫刘询不寒而栗,相比于魏相、杜延年叨叨的任弘在外坐大,他最担心的,还是“萧墙之内”的霍氏啊!

    但他近年来领悟了君人南面之术,便是不轻易表达自己的看法,下场亲自开撕是最蠢的。

    每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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