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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

能说完就被余治顶屁股一脚踢了下来。余治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他的卡宾枪那是玩给我们看的。他仍保持着足高我们一个车身的高度因为他跳下来的话也比我们高不到哪去。

    余治:“别坐。把坦克压坏了你赔不起的。”

    于是豆饼就连忙用袖子擦了擦他刚放过屁股的地方。惟恐压坏了这个十几吨重却据说会叫他一屁股压坏的巨物。但我们却不是豆饼我们往前拥了拥。酝酿着尽可能尖酸刻薄的话好羞辱这个自认虎落平阳的坦克手。

    但是远处传来了猪羊的叫声几头待宰的畜牲从车上被端了下来嘶叫着挣扎着那立刻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坦克算个啥呀?

    迷龙当当地敲打着坦克的装甲板:“宝贝蛋子能吃吗?”

    蛇屁股:“杀猪啦!”

    然后我们便炸了窝咋呼着冲向那些也自知末日来临的畜牲。坦克虽好可也稀罕不过能宰杀了化作锅里肉块的猪羊。来自各路的饥兵们迅把那些刚下车的猪羊包围想来在它们眼里我们并不会好过饥谨的狼群----至少狼绝不会吃得比我们干净。

    余治在豆饼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即使和人渣对抗也好过这样无人光顾的落寞。他舔着自己的嘴唇他的同车有下意识的同样举动----虞师在食物上一向并不比我们铺张而今天的炮灰团摆明了便是要做肉山酒海的浪厉。

    我们人的种群围着那头被五花大绑了要宰的猪密不透风到以至猪先生宁死时也只好看得见一线人脑袋上的天空于是它只好玩命地用嘶叫撕裂空气而我坐在人群之外听着猪的抗议和人的屏息静气然后哄的一声猪的叫声是濒死的凄厉而人出嗡嗡的满意像极了鲁迅笔下的杀头。

    杀猪的总指挥蛇屁股在人群里大叫:“接血啊!猪血豆腐啊!你们是猪啊?淌啦!淌没啦!”

    我只能看见人屁股墙甚至无法看清人屁股墙里的忙碌。后来蛇屁股从屁股墙里挤出来恼火但是痛快地笑骂着一边擦着他的刀。

    蛇屁股:“拿桶来!要木桶!要点盐!放点热水!”

    他的吆喝与我无关我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他现在成了一个红人血淋在他的脸上又流淌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完全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我看着他也看着在人足纷踏下的土地。没能接住的猪血猩红地流了一地。

    我呆呆看着那个血色的人还在无声地大叫着什么。

    ----我只能看到血色的残破的蛇屁股在天崩地裂的战场上做无意义的叫喊。

    于是我使劲用手搓*揉着脸以去掉任何不愉快地联想。

    幸亏这一切将很快过去当入夜的时候血随着夜色褪尽了几处篝火在夜晚的山坳中暖烘烘地燃点人渣们用过肩长的棍子搅拌着巨大的锅。

    我们闻着夜风中飘来的香气。是肉的香味----什么都错了这个也不会错。

    我们拥挤在那里坐着不大的空地。高高低低明明暗暗地坐满了这也许算作集结但并没摆上些武器以显得醒目和威武最醒目的是那些个装满了肉的锅和朝了我们又篷布低垂的车屁股余治的坦克车斜向里对了我们郁郁地停着那个钢铁怪物似乎只好派下拿车灯照明的用场。

    死啦死啦在我们安静的等待中。在锅之间和车屁股之间永不安份地走来走去叉着腰敞着怀。人和自己的理想总是差很远他也许一心想成个虞啸卿但终于能令行禁止并且富足的时候他在我们眼里却十足像个刚劫了一大票的土匪头子。

    死啦死啦也许跟自己了毒誓。要让这一天成为我们永生难忘。在阵地上安排好防御所有能来地人全收缩到一个炮弹绝打不到的山坳。繁星似尘他问我们所有人一个问题。

    那家伙剑拔弩张。手叉于腰一只脚架在土坎上。半敞的领口露出他那从让不离身的幸运弹:“你们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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