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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迷龙终于是从炮位上下来了还煞有介事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被炮烟熏黑的脸。死啦死啦在周围寻觅了一下老百姓家院墙外放了小堆山木砍的劈柴死啦死啦过去拣了一条。

    迷龙:“他逃兵。”

    死啦死啦没有回应抬头望着天不他也不是在望天他闭着眼的喃喃地念叨着鬼知道什么。

    然后他开始用那条劈柴殴打迷龙迷龙沉默地挨着声声入肉后来他被打得跪在地上了就只好用手护住自己的头----但死啦死啦也尽量不招呼他的头。

    我呆呆地戳在那里所有人都戳在那里看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往死里打。

    后来半截带血的劈柴从我眼前飞过那是在迷龙身上活活砸断的。我看着死啦死啦从正笨拙地往起里爬的迷龙身边走开去原处找另一段劈柴。

    我是麻木的麻木的是我的脸、手脚、血管和神经我麻木地转开了头我在迷龙的家门前看见迷龙的老婆和孩子两个人都那样冷冰冰地看着大人甚至没有去捂小孩子的眼眼睛里是那样一种不折不扣的……仇恨。

    死啦死啦又找到一段劈柴他走向迷龙。

    迷龙实在是非常结实我的团长用了四条劈柴才打断了他的腿。

    我们又回到了祭旗坡阵地不再属于我们那现在是主力团的地方了属于我们的只有我们用废墟里的材料给自己搭的那些很过意不去的营房说营房太恭维我们的手艺了它们就是拼拼凑凑地手艺还在石器时代的这么些棚子最像样的两个是我们为麦师傅和全民协助搭的一间总算还是四方的房子后来却被死啦死啦鹊巢鸠占了还有一个是兽医留下的帐篷。那是我们的医院。

    这里属于我们……哦我并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属于我们我们的阵仗很怪九个人----死啦死啦扎师部去了迷龙在帐篷里----于是帐篷外边就是九个人九个炮灰团的幸存者和三倍于我们的宪兵队成员对峙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连树棍子都没有那边。我想哪一个都够上对岸去杀得几个来回。我们四面八方地站着坐着以免漏了任何一个可能让他们进入帐篷地方位----事实上他们一直不怀好意地在寻找任何一个可能的缝隙。

    迷龙一直在帐篷里鬼叫。啊哟喂啊哟喂地倒像哼曲一样这弄得我们在对峙中有时候就很跑神。

    迷龙该从心里感激打断他腿的人没那么做的话迷龙现在十有**已经被拷牢在师部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了一次以上。迷龙一枪报销的是军部陈大员的侄子那边已经放出话风。迷龙的一双招子平升一级一双腿子平升一级一条命是坐地三级但他并不反对人轮着番凑个六级说白了他希望迷龙能零碎地被折腾死。

    于是那些一心监守自盗地宪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盯牢了我们而我们两步一岗四步一哨地盯牢了他们。后来我们看见从祭旗坡上下来两个黑黝黝的人影一胖一瘦胖的那个真对不起这个时代瘦的那个教绷带裹得我们再认不出来。他们加入了我们。胖家伙是克虏伯另一个是……

    瘦子从绷带下幽幽地声:“是余治。”

    我们便有点哑然了。

    克虏伯:“他的坦克中了一炮炮塔都打飞掉了啦。”

    余治:“就剩我了。”

    他经历过什么但并不像他上了南天门的朋友们经历得那样多所以他跟我们仍保持着距离。只是捏了捏张立宪的肩膀。

    余治:“小何没了?”

    张立宪挤出个没有表情的表情余治便木然地沉默了而克虏伯把一个长布包捅给我一看就沉得要死我聪明的没去接。

    我:“什么东西?”

    克虏伯小声地:“我们都听说啦。余治就把坦克上的机枪拆下来了。”

    这简直是救命我猛拍了余治地肩。不拍还好。一拍便拍出了他在强忍着的眼泪他迅地坐到了我们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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