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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陈演离开后的北京城[四]

酒,此时听得二更鼓响,客人们怕是有**分醉了。宋清突地见得四爷左眼角微微一抽,顿时醒过神来,便听得弦子琴拨响,有戏子开腔唱着一曲《驻云飞》:“举止从容,压尽勾栏占上风……”

    这声音虽是变了腔调,仍是将宋清惊得不轻。他扭头看去,却见得极艳丽一名戏子,面上燕脂浓抹,眉上香墨深描,五朵金花翠钿从她额头斜贴至腮边,一时间只觉得满目艳光,却细辨不出眉眼。颈上一个金灿灿的包金项圈儿,缀着五彩缨络,腕上两个赤金腕儿,通身绿满地锦祅儿,宽枝百叶绿宽裙,衬得肌肤如雪似玉,便把身形过于单薄了缺点掩去了大半。她十指纤纤拨动弦琴,“……行动香风送,频使人钦重。玉坠污泥中……”

    这戏子声腔极响,模样身段儿又好,弹唱间眼波四转,媚眼儿满堂上都抛了去。一曲儿还未唱完,醉客的嘻笑叫好声连连不断,尤以次席上为最。首席上也有人趁醉向主人家的打听这戏子的名姓。

    刘和亭是主人,自是喝了不少酒,带了四五分醉意。他仔细看去,烛光浓妆下,那艳妓面目模糊,

    觉着甚是妖媚,“我也未见过她。怕是三庆园新进~是看着有些眼熟……她身上头面不菲,应是个红戏子才对……”

    那艳戏唱罢施礼,抱着弦琴弯腰低头向三庆园戏班退去,正路过次席与首席间。宋清见得四阿哥的脸愈来愈阴沉,再看看次席上酒醉贪婪的眼光,待得那戏子路过他身边时,低声笑道:“过来。”

    那艳妓脚步一顿,却似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向次席退去。宋清伸出手,牵住了她绿满地锦祅儿的衣角,“过来。”次席上便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艳妓低头坐在宋清身边紧紧抱着弦子琴,既不陪笑,也不劝酒。宋清也不管她,只顾着和席上的众人笑谈,对身边艳妓满身散发出来的怒意只作未知。

    刘和亭惑地看了宋清一眼,努力瞪大了醉眼,打量着那艳妓四阿哥开口与他说话,刘和亭便连忙转过头去了。

    三庆园的戏子唱完了曲儿,全散入了席中。首席上既有宋清开了头,四阿哥虽是没动静,仍是有人叫了三个戏子入席陪酒,喝酒猜拳的笑闹起来。

    宋清听得隔旁客人身边戏子惑低声道:“你怎么了?虽是不及你妹子目儿,到底也是到处走班的知道规矩的。木头木脑的,没见着班头瞪你么?仔细回去连累你妹子挨鞭子,还不给客人倒酒?”

    宋清微微侧,那艳妓含糊了几句过三庆园戏子好意塞来的酒壶,低头给宋清倒酒。宋清看着十根纤瘦细长的手指,紧紧握住了银盏壶,白得透明的手背上浮着淡淡的青筋是玉脂上的纹理,又似是用力太大不得把银盏壶捏碎了一般。宋清不禁笑了起来,端起倒得满满的酒盅儿一口喝干。

    那艳妓愣了愣,微一迟,又倒了一满杯。

    宋瞟她一眼,仍是笑着一口喝干。那艳妓似是发觉宋清好哄,是个呆客一言不发只管倒酒。宋清扫了一眼和刘和亭说着废话的四阿哥,酒到杯干点不需她劝,三两下就把银盏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又不理会她,转过头去继续和众人笑谈。

    那艳妓打量了半会得他精神头儿比开先还好,说话条理分明,没有半点醉酒的模样,微一犹豫,“奴,下去更衣----”话音未落,宋清在席面下的手就摸到了她的衣角。

    宋清听得身边艳妓牙齿咬得卡发响的声音,只作未知。他见得别席上的客人上前来向四阿哥敬酒说话,刘和亭得了空转脸过来,便推了推桌上的空酒盅,“倒酒。”

    早有侍者将空了的酒壶换了下去,那艳妓似是急着想脱身更衣,非要把宋清灌醉一般,不停地倒酒。宋清连喝了四五杯,见得刘和亭的眼光看了过来,终于侧过身子面向那艳妓,正巧挡住了刘和亭的视线。

    那艳妓见得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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