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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陈演离开后的北京城[五]

    席还未散,各府里的下人已有勤谨些的出门打理车驾耳房里吃喝的从人了。查府三门还未打开,五处角门儿却早早敝了开来,任由各府的从人出入。堂上仍有残席,与查府交好的几位亲朋尤在说笑饮酒,彻夜长饮也是寻常。

    散去的客人们三三两两散走在查府堂前的青石宽道上。查府的三门缓缓开启。

    今晚没有星星,月亮也躲在了云后。查府仆从、客人们跟从的小厮、随从打着上百的灯笼,仍是照不亮查府门前每一处角落。

    男女嘻笑的声音在各个阴暗角落处传来,三宝牙行的马车停在查府门前。

    摇晃的灯光下,青衣小帽的马车夫打了个哈欠,觑着眼向查府门内探看着,咋舌自语道:“东家这回儿醉得不轻……走都走不稳了……”

    德隆贴身的小不过十五六岁,席下也偷喝了酒,扶着墙,高一脚浅一脚地踉跄走了出来,青红着一张脸,打着酒嗝,胡乱指点着,“王……王叔,帘子打起来,回去……”

    马车夫王叔利利索索从下跳了下来,陪笑道:“哥儿靠着我歇歇,东家还在后头,”说话间,踮起脚,向查府里探了探头,看着远处慢慢走来的人影,啧啧道:“三庆园的戏子倒是会巴结……”

    那小厮老客气向王叔身上一靠,吊眼看向门外石道上殷勤扶侍着德隆一步三移地走过来的艳妓,嗤笑道:“这戏子在席上唱的时辰,就一个劲儿使媚眼勾搭东家,东家就好这个调调,眼见着被头席宋大当家拦去陪席了,正恼着,这戏子错眼就溜到他跟前来了,现下这些女人都上杆儿巴结东家,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出身……”

    王叔扶着那小厮,赶着凑趣道:“哥说的是,咱们家奶奶没得福,东家发达了,她却暴病去了,外头的女人多是想进府里侍候东家……”

    小厮听得这话,立时变了脸,一把将王叔推了开来,端起架子叱骂,“什么话,咱们家奶奶身上一直不爽好时坏地病了几年,拖到开春时便撑不住了,算什么暴病?”

    王叔开先话一出头。便得多了嘴。东家当初卖老婆在齐府里戴地绿帽子。多是人知晓。过日子时顾不得脸面达了哪里还能容得下?

    王叔想起东家卖主杀妻地段儿。再见得那小厮翻脸作色。不依不饶地样子。脚肚儿便有些打颤。抬手便给了自个儿两记重重耳光。一把扶住那小厮。低声下气道:“哥儿说地是。奶奶身子弱。没得福。照我说外头这些姐儿们。若是想进府里来。就得先到哥儿跟前孝敬请安。咱府里、行里。谁不知道。哥儿是东家地心腹臂膀……”

    那小厮原是醉得有点脚不沾地。这会儿吃这王叔一捧火气儿来得快也去得快。脚下一松劲儿靠在了王叔身上。“算。别胡侃了。看着东家过来去搀着。招呼那些跟着地马车护住了。爷地仇家可还在这京城里呢……”又骂道:“他们眼见着散了席不知道赶紧出来侍候着。只顾着吃酒……”

    王叔暗忖你都醉成这样了头地人更没有了拘束。嘴上连忙应了。“哥儿且在车座上靠靠。他们必是就来了。我去接着东家。”

    德隆被那艳妓搀着。“陪爷……陪爷家去睡……睡……”含混地话语里透着浓浓地醉意。手脚多是不听使唤。上不了车。王叔连忙伸手搀了上去。那艳妓扫了一眼车后跟着地二十来个从人。低头上了车。

    王叔让小厮坐在车辕边上。一扯缰绳。马车便慢慢驶离了查府。向虎头胡同口而去。

    女子的娇笑声在马车内响起,“爷家在哪?远了奴可不敢去,这天黑漆漆的,怕人。”

    “不用怕……爷家宅子大着……里里外外守满了人……专防着有人找爷的麻烦……”

    “知道大爷是贵人,奴却是个下贱受欺的。或是远了些,误了明儿上午的戏,班头饶不过----求爷怜恤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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