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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弥留之际

    似乎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那一片光色班烂,变幻闪烁的幻象又在脑海里出现了,那不停勾荆着的线条还是那么跳跃,组合着一幅幅离奇怪异的图案,在这当中时常以模糊的线条来显然一张怪模怪样的脸,脸上的意象依然流露出向他逼近的意思。他为这样的幻梦感到徨惑不已。当光色和线条消失了,那混糊的影子还在,甚至稍具人形,却又四肢不清,久久对着他一动不动,这不禁让他惊恐。

    项生从这个梦中醒来屋里一片漆黑,窗外的天色比午夜时分微明了些许,他下意识觉得还是在凌晨离黎明尚早,这段时间他总要在这时候醒过来,在一些奇怪的梦境之后醒过来接下来便睡不着了。跟着便胡思乱想,怀着一种困惑不安的感觉,弄不清楚是否人之将死梦也乱,他无法解脱这个问题,这次不再跟自己纠缠不清而不再呆在床上。披了件外衣轻轻地出房外去,经过一个房门时,他转动把手轻轻打开门,看见朱琪盖了张被单侧身躺在床上,他拉上房门向阳台走去。

    凌晨以后的天空似是水洗过一般,暗蓝而悠远,天底下的景物树木楼宇街道,甚至远方的山脉也显得有形有状,静静地耸立于暗幕之下。这时候的空气很清新,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凉风吹拂晓,高空上仿佛有冷气流在横空打转,隐隐约约传来风的呼叫。四下里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当它清爽地扑面而过,仿佛在呼唤项生不要离开人间的美好!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上深情地呼吸着这凌晨的空气,看着天际撕开微明,白光如同飘带一样伸展得很长,暗红色慢慢渗出天幕,其间却有片片停搁着的黑色云彩

    他心中此刻对人间充满不舍的留恋之情,人间如此美,黎明的天地真让人觉得新生,而他面临的却是死亡。事实让他肯定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是生命离开以后真的就没有了吗?天空是那么深远,就不存在一种转变的形式好让他再回来一次吗?他凝望着天空心头生出毫无把握的渴望。就在那一刻不知是他本身的幻觉还是真的出现的一种离奇的现象,他看到那露出鱼肚白的天际在那黑色云朵背后跃出几条闪电似的光线,一忽儿呈一字排开,好象一群美丽的舞女优美地摇闪着,扭动着线形,于遥远处恍忽却又显得那样真切。他非常吃惊眼里看到的现象,却无法肯定是幻是真。那很象他睡梦里见到的幻觉,这下却在现实中看到了。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是跪还是拜?他作不出表示。才一转眼那些光线消失了,他看到那儿现出一张朦胧的脸相,沉实地对着他有三秒钟的时间才淡退而去。让他吓得久久不能释怀,呆呆地站着。

    站了很久,看着天空慢慢亮起来,楼宇间传来响动。项生也觉得累了,眼皮生出苦绍之感,头脑也觉昏沉。他唯有放开那解不开的悬疑,离开阳台经过陈设家具依稀可见的客厅,走到朱琪睡觉的房间时他又不禁推开房门看看她。他知道这段时间对她是如何恋恋不舍,若非他的病,他们也不会分开睡。

    透过推开的门逢他看见朱琪已经起床正跪坐床前双手合什于胸前十分似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对着那樽不倒翁坐佛祈求着么,眼皮低垂,嘴唇紧闭,这是项生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的行为。难道就为他们之间一次交谈所提到的事,她就义无反顾当之为有希望实现的精神信仰去实行?在他的印象中朱琪不会是个迷信的人,却在他提及的寄望面前把自己说服得如此虔诚,可见其一片深爱之情!

    这天下午大雨一直在下,窗外只看到水蒙蒙一片,哗哗的落水声从紧闭的玻璃窗外传进来,项生坐在飘阔的窗台上看着玻璃上一条条倾泄而下形成波纹的水幕,风吹来但觉雨点叭叭地打在玻璃上。

    他心里头却在感怀室内的安静和手头捧着阅读的书本带给他思想的迷恋。不知是否因为想到时日无多了,他本来成熟的心志和内敛的性格却在生活逐渐将他脱离外面的世界之后,将内心常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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