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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功在王上

切放任自流的态度,直到今时今日,李子秋就在他眼前毫不留情地直接揭开了一切的借口与掩饰,让他再避无可避地要直接去面对这一切。

    而也就到了李子秋剥落了他心中一切可以让自己暂且不去想,不去问的种种理由的时候,而也就在他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心目之中那种痛苦与挣扎眼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本自己心底的这份不甘、心底的这份屈辱、心底的这份不愿相信居然是这么深、这么浓,以至于哪怕心志坚忍如王仁恭,在这个刹那之间,居然也不由得心绪激荡以至于接近失态。

    在王仁恭这爆发出来的情绪面前,李轨却是出奇的没有阻止,他只是默然无语地望着李子秋,心底里头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这一切似乎还是没有拖离出他的计划之中,虽然李子秋的话语其实说出来的不过是一些人尽皆知的话,但是现在哪怕就是在李轨的心目之中,对于李子秋这位少年神师,却也由然生起了一丝惊畏与敬惧的心态。

    这也是刚刚李子秋会拣选了测字之术作为突破口的原因所在,其实在这种形势之下,无论是王仁恭还是李轨,对于自己所要面对的局面都是心知肚明,也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们都是心志深沉之人,如若是李子秋当面说出任何预言,不管是如何切中他们的心意,对于他们也不可能起到多大的警醒作用。但现在这个字,但现在这份机缘,却是由王仁恭自己拣选出来,从他的嘴里亲自说出口的。李子秋不过只是信笔点划,完完全全就是在引导着王仁恭自己去面对自己心底里头那个其实早已经想明白的问题,完完全全就只是将王仁恭的思维路向,逼到连他自己也避无可避的症结面前。

    现世社会资讯爆炸,对于字形字义的种种解析也早就已经被演绎过千百万次,但哪怕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测字之术只要应用得当,都还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更遑论在这个大隋年间的时代。

    而且在这个基本上只有世家门阀子弟能够接触到文字书本的时代,字形字义的训诂之学,原本也就是经学之中极为精深的一部分,李子秋的点划解释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根本就算不上一回事情,然而放在王仁恭与李轨眼前,却是适足于让他们对于这位出身未知的少年神师那仅有一点高门大阀的骄傲与矜持都完全地消融无迹,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在心理之上将李子秋放在了与他们完全平齐的位置。

    “若只是功在王上,功不出头,也还罢了”,李子秋却是不理会王仁恭那等失态的表现,轻轻地在桌面上这个半成型的字上面又点染了三点,终于补完了这个“望”字,抬起头来,却是向着李轨问道:“不知道眼前这三点,李司马却又看出了什么?”

    “这个……”李轨微微一愣,细细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这三点看神师笔意,似乎有点若斜风拂雨,扑面而来,呃……”

    身为高门大阀的子弟,他于翰墨一途也没少下过功夫,对于李子秋如此明显而故意的笔法引导,自然不至于看不出来,只是要说这样的三点代表了什么样的意思,他还真是一直之间说不出来。

    “正是如此,李司马果是雅达之人”,李子秋抚掌一笑,却是轻轻叹道:“原本以使君与当今天子之亲善无间,功在王上,功字出头,都还罢了,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却是有小人离间,挑动君王猜忌,在君王面前意图扰乱使君功绩,正如凉州局面原本在平无事,波澜不惊,静若止水,却偏偏有数点斜雨点滴,荡起阵阵涟漪,其纷纷扰扰,俱在眼前了。”

    李子秋原来对于王仁恭与当今天子的关系,并不是太过了解,然而就在王仁恭刚刚那一阵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之中,却是就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足够的讯息,也就可以据此而推断出王仁恭心底里头最大的症结所在。

    以王仁恭对于当今天子的这份情感,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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