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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嘲婆

    受沈从文先生小说《边城》、《长河》的影响,去凤凰之前,我就有准备。要做男子汉,做湘西人节目,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一个人一块钱车费,面包车沿着沱江河,直往上开,二十分钟,到了依山临江的蛤蟆洞。

    洞门口一股比沱江河更为清冽的山泉,从高山下蛤蟆洞出来。形成个天然水池。水池上,王建春的朋友,杨昌达修了几座别致茅草屋,形成山风轻拂,泉水叮咚,空气清新的度假村。

    王建春显然是这里常客。进得门来,人还没坐下,一位年轻女子讲的不是凤凰话,朝王建春诉苦:“王馆长,来得正好,昌达天天说,我是一个嘲婆。我问你,嘲婆在你们凤凰话里,是个什么意思?”

    王建春笑笑,没说话。

    姓杨的汉子昌达在那边,冲着王建春,笑了笑:“王建春,你说说看,我们凤凰人说嘲婆,不就是说曹*的老婆吗?”

    王建春听了,大笑。女子把手一扬,拦住了:”现在我不要你说,王馆长,你说,我相信你的。”

    想了一下,王建春问:“他为什么说,你是曹*的老婆?”

    女子说:”他说我,聪明漂亮。”

    “这,不就对了。”

    女子还是不相信:”王馆长,要是你都不说真话,那我说,你们凤凰人,都不是好人。”

    “昌达,你这样做,不是害了我们凤凰人?”话才落音,王建春转脸对女子说:”蠢家伙,嘲婆,我们凤凰人的话,那就是说,你是一个疯子,神经病。”

    “昌达,你这坏蛋。”女子说着,把满满的一杯水,浇在昌达的脸上。

    汉子也不恼,只一手抹着满头满脸的水,憨憨地一笑:“谁叫你是一头蠢猪。”

    王建春给我讲了苗寨的一个现代故事。

    下放在苗寨的,有一个女知识青年。住在大队长家里。那大队长家人丁兴旺,四代同堂,有十口之多,吃起饭来一桌。有一个习惯,开饭,都要人到齐才行。

    城里妹子下苗寨,不会说苗话。没事跟着学。学了就要用。知青学得用得很好,常常受大队长表扬,还进凤凰城,参加积极分子的代表大会。

    有一天,他们家吃饭,人到齐了,只见位女知青拿起碗来,脸上带笑,庄重地冲着他们九十岁的奶奶大叫:“淌银口,淌银口。”说完,也不看老奶奶脸色,冲着大队长,大队长老婆高叫起来:“淌银口,淌银口。”还没让人说话,冲着大队长媳妇,连带满桌子的人”淌银口,淌银口。”

    一个个地叫了过来。直叫得大家放下手上碗,再不吃饭。看这场面,她愣在那儿了。大队长毕竟是一个领导人,还是有经验,看着不吃饭的大家,把她叫出去:“你刚才,说什么?”

    “说的是你们的苗话,淌银口啊。”

    “淌银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知青听了,奇怪地看着他:”就是叫大家吃饭啊。”

    “吃饭?苗话?是谁教的?”

    “四平啊?”

    “四平,”队长听了,脸一红,脖子很粗地大叫:”四平,赶快跟老子出来!”

    四平像只被打了的狗,从旁边牛栏屋里出来:“是你教的?”

    不吭声,只是狠狠低着头。

    王建春不说了。

    我问:”淌银口,是什么意思?”

    “淌银口,苗话里就是说:脱裤子。”

    南华山上,鸟叫得热火朝天。盖过了沱江河里潺潺水声。王建春的酒,凤凰本地出产的酒鬼酒,这是一种像法国香水那样,洋溢着浓浓的香气。像沱江河水一样清亮,像湘西的山火一样,能燃烧起男子汉的酒。还有,就是我从东纽约长安带去的人头马。

    王建春红着眼睛:”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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