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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贺若弼

    终于明白,这些人并不信任自己,是要自己给一个承诺。竟敢不信任朕!宇赟看向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此人长得虎背熊腰,壮似铁塔,乃是侍卫头领,当亭县公贺若弼。此人甚为聪明,武艺高强,极富谋略,更难得的是挺识相,很少说越轨之言,因此宇赟对其极为器重,提为侍卫头领。

    想不到此人竟狼子野心,敢于对抗自己!

    “贺若弼,你是想造反吗?”此时雨势渐小,宇赟浑身湿透,雨水在脸上流着,纵横若小溪。他眼的火焰,纵然再多的雨水,似乎也无法浇灭。

    贺若弼跪在宇赟面前,虽然雨水横流,衣上裤上满是泥泞,但他的神情却极为沉稳。似乎他面对的不是可以对他生杀予夺的皇上,却只是一个纨绔公子而已。其实贺若弼心也不是不惶恐,只是事已至此,惶恐无用,心反而越来越坦然。贺若弼出生在将门之家,其父贺若敦原乃是金州刺史,以武猛闻名,保定五年,因口出怨言,为宇护所不容,逼令自杀。临死前,曾回思自己因言犯忌,诫其慎言,并用锥子把贺若弼的舌头刺出血以铭记。

    贺若弼铭记父亲之言,遂常怀沉默,以防祸从口出。天元皇帝还是太子之时,王轨与之论及太子失德之处,贺若弼深以为然,并劝王轨向武帝劝谏,王轨果然向武帝劝谏,并说贺若弼亦如此想,谁知武帝问贺若弼时,贺若弼却说:并未听说过太子有失德之处。弄得王轨下不来台。事后王轨责备他,他却说:这事是你做错了,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轻易议论?事有蹉跌,便至灭族。本以为你会秘密上言,谁知你竟公开去说。王轨觉得他说得对,也觉得自己为国忘身,确是孟浪了,后来果然因此遭诛。

    贺若弼因为乖巧聪明,不但躲过了一劫,后来还获得宇赟的赏识,提为侍卫统领,封当亭县公。从此事也可看出其慎言慎行的性格。谁知今天不过出来随皇帝游玩,一场大雨却让他站在了毁家灭族的边缘。

    也许天性难改,其实贺若弼本性有异动的因子,让其循规蹈矩,真是为难了。平素时时想着父亲的遭遇,不敢稍有放肆,但现在,当无缘无故面临着死亡的时候,岂甘束手就擒、引颈就戮?他熟知皇上性格,他说杀,就不会不杀,今天形势所迫,逼着他低头,只有让自己死得更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得他立誓原谅众人。

    不过那也不保险,最保险的就是马上逃之夭夭,但他想起父亲的遗志,父亲死前带着满腔不甘与遗憾对自己说:吾必欲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如果自己逃了,此生再无出头之日,更何谈平江南之志?

    如何逃命?他这时不知为什么,竟忽然想到了杨勇,那个传奇的孩子。奇怪,自己少便慷慨有大志,骁勇能弓马,解属,博涉书记,可以说有重名于当世,长到这么大,向来便有聪明才智之名,武双全,生平未服人,平素对这屁大的孩子之种种传奇,也是心不服的,怎么在这危机关头,却会想起他?

    难道他真是自己救命所能抓住的那根唯一的稻草?至少,他有着随公杨坚做后盾。他更加安慰自己的想。

    他抬起头来看着皇上,无视他眼的怒火,说道:“皇上,微臣向来心耿耿,岂会造反?”

    “很好,很好。”宇赟说,“那你叫他们都起来,先回宫。”

    “皇上。”贺若弼跪着不动。

    “好,我誓,今日之事,朕绝不追究!”宇赟咬咬牙,终于说。但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牙齿都已经快被咬碎。

    他以为贺若弼马上就会站起来,让开路,却见他仍是一动不动的跪在泥泞的地上,大雨已歇,却还有些麻麻雨,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坚毅。只见他忽然走到杨丽华面前跪下。

    “皇后娘娘。”他叫道。

    杨丽华看着他的举动,当即明白,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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