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轩然大/波(四)
以为林御史既言某等妄言,然其必有不妄言之说,臣愚昧,不知何为妄言,何为不妄言,臣等愿闻其高见。”
……
一起子朝臣基本上都是关陇显贵之家出身,原本就不怎么瞧得起那些因科举而晋身朝廷的官员,此时听得林正诚出言尖刻,立时群起而攻之了起来。
李贞的功过是非李世民心中自有本帐在,唯一不敢下定论的只是李贞的心罢了,可经这么多日的思索,也算是大致看明白了一些,本打算先议其他政务,最后再定夺李贞七宗罪一案,却没想到他尚未来得及为朝议定下调子,一帮子朝臣们就先行难了起来,正自心情不悦,此时见诸大臣乱哄哄地喧闹着,更是有些子不耐,可又不好加以责罚,只能是皱了下眉头,挥了下手,制止了朝臣们的乱议,看着林正诚道:“林爱卿,尔对塞外一事有何看法,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林正诚出身微寒,全靠苦学,方得以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然,其之所以能读得起书,全是因李贞大力推广印刷术、大幅度降低了书价之故,故此,其虽不曾与李贞有过交集,却一向感佩李贞的为人,此时出头本是因着一时激愤,见不得诸人歪曲事实罢了,待得后头被群臣围攻,本已有些子心慌,可一听李世民所言隐隐有袒护李贞之意,立时稳下了心来,对着李世民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陛下,臣乃文人,并不通武事,不过臣曾读史,知晓当年冠军侯霍公去病征匈奴之旧事,想当年霍公以八百骑出征,出了奇袭之外,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夺敌之辎重为己用,这才得以横扫大漠,立下赫赫威名,然其所杀者少耶?为何不见汉武帝因此而降罪,又为何不见时人斥之凶残?此臣之一不明也。至于私纳龟兹王女一事更是稀奇,须知越王此举本意不过是要稳定龟兹王,不使其添乱罢了,然,此计谋并未见效,安西之战,龟兹国到了头来还是出军攻我大唐,若不是越王殿下应对得当,彻底击溃龟兹大军,何来如此辉煌的一场大胜?此臣之二不明也,沙盗愿弃暗投明,助我唐军克敌,又有何不妥,莫非硬要将其排挤到西突厥一方不可?况且臣以为当初越王平沙盗之事早已报之朝廷,何来私下接纳沙盗之说,此臣之三不明也。越王有大功于国却不赏,反议其罪,莫非丧师失地反倒是好事喽,这岂不是咄咄怪事?此臣之四不明也。有此四不明,故臣实不敢苟同张御史之妄言!”
林正诚不愧是经科举出来的饱学之士,其言辞尖刻老辣,言而有据,引经据典,所言句句打在张琪所上本章的七寸之处,立时将张琪驳斥得体无完肤,面红耳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只好低头跪倒在大殿上,连句话都不敢吭。
“陛下,臣以为林御史所言有理,越王殿下此仗大胜,着实是扬我国威之壮举,实属大功一件,然,功虽大,却不能掩其过,擅改军制,乱我朝纲却是不争之事实,倘若各州刺史皆如此行事,朝廷威严何在?朝纲何存?是故,臣以为其功当赏,其错亦不可轻纵,请陛下明察。”就在朝堂一片寂静之中,知晓大势有些不妙的苏勖不得不提前出场了,无他,先前长孙无忌的那一番话给了他一个信号,那就是要想借此次机会彻底扳倒李贞几乎没有可能,可攻其一点,不计其余,给李贞下点药却还是有可能的,待得见林正诚锋芒太露,苏勖立马出面压制,一句话便将矛头轻巧地引到了军制改革这最要害的问题上来。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苏勖此言不讳言李贞有大功,可却咬死了私改军制的过,这个过却是不轻,若是没个充足的理由的话,就算拿拓地千里的功来抵都抵不过来,这可是相当于谋逆的大罪,偏生李贞设立军校之事是先斩后奏,并没有经过朝议,饶是林正诚能言善辩,却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默默地跪在地上,无法为李贞去出头分辨了。
“陛下,臣不同意苏侍郎的看法,臣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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