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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下)

    康庆从中午的饭局匆忙脱身,两点在公司安排的董事会,金如川代表田凤宇出席,但张文卓却会亲自来,他还是得小心应付才行,他近来刚收买了大身边一个亲信,大本来对封悦印象很好,只要多下些功夫,他手里那片潜力很大的市场,早晚都是囊中之物。在未有结果之前,这计划不能让张文卓察觉到蛛丝马迹,“幸好”近来田凤宇这边儿的动作很大,吸引了他的注意。本来张文卓只是怀疑,他手里也许把持着什么证据,否则田凤宇不会对他那么迁让,这人的门路可以说是见缝插针,事到如今要想彻底瞒住他,几乎不可能。

    一路寻思着,眉头越皱越紧,从电梯里迈出来,被迎前的秘吓一跳:“封先生已经到有一会儿了,在您办公室等呢。”

    封悦如今的事业重点都放在“雷悦”,开会也不是次次都来,简单的例会,时常都是派个代表而已,就算抽空过来,也很少提前这么早到。

    “怎么不早说?”康庆有些不高兴,“连个电话也没给我?”

    “封先生说不用……”

    “行了,”康庆打断她,抬腕看了看表,倒是还早,“到时间我跟他一起去会议室,别让人来打扰。”

    秘见他脸色阴沉,不敢多言语,连声应允。康庆握住把手,轻轻朝里推开门,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正是日光充足的时候,从落地的玻璃窗挥洒进来,笼罩着沙发小憩的封悦。西装衣挂在一边的架子,领带也松开,挂在胸口而已,躺坐在沙发里,长长两条腿平伸出来,双手没有交握,松松搭在小腹处。封悦继承了左小姐白得几乎不象亚洲人的皮肤,这会儿手指暴露在阳光里,更是白皙得有些耀眼。他的头歪在沙发的转角里,背对的光线,睫毛偶尔扇动,在眼下拉下长长的阴影,唯有嘴唇,在梦里也是紧紧抿着,显得倔强。

    康庆悄无声息地靠坐着办.公桌,盘手注视着熟睡的封悦,似乎说不清有多久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了。封悦不是嗜睡的人,近来天气原因,他的病又折腾起来,有时半夜里毫无征兆,会突然喘起来。现在工作这么忙,也只能依赖那些副作用比较大的药,可能是他这几年实在是折腾得太狠,身体每况日下,往年吃的药,今年重新用起来,怎么也吃不消,不是心悸难受,就是刺激得胃痛,医生给他开了新的这种效果是不错,但对体力影响很大,动不动就累得虚脱一样。有时候封悦忙得分身乏术,被身体扯着后腿,无奈中,来少爷脾气,唧唧歪歪不说,还会摔东摔西地,弄得康庆束手无策,也只能忍气吞声。

    看他这会儿睡得旁若无人,反倒.感到心安,康庆是不想封悦这么拼,至少拿出一两年的时间养好身体再说,但是封悦如今骑虎难下,并不是想休息就能休息的状况,康庆心里也明白。金字塔顶端的人,看似站得最高,事实,却被脚下层层叠叠,坚固累积的关系网,牢牢钉在原地,他们离地面太远,已经做不到抬脚走人的随性。

    很多事,他们其实没有选择。

    康庆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天,成功之后的得失,并没有带来预料里的成就感,他一步步追随名利和权力的脚步,漫长地追逐,已经忘记当年的目标。有时半夜睡不着,起床抽半支烟,会想起波兰街的日子,想起桂叔打麻将时算牌的脸,芳姐总是挂在嘴边的脏话,小发偶尔哈哈笑起来的清脆……然后再看看身边的封悦,他们一起多少年了?为什么他还想得出当年的小男孩儿牵住自己的袖子,义不容辞地说:“康庆,带我去!”如果一个人开始回忆十几二十年前的往事,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老了?

    在这个云淡风轻的午后,在堡垒跟堡垒之间短暂.的进攻空隙里,康庆卸去沉重的盔甲,让自己好好地喘了口气。桌面的被消音的电话,已经闪了好几次,他都没有注意,对方明显没有挂断的意思,康庆看了看号码,是田凤宇。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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