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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下谁敌手(四)

    查干巴拉闻言神色微变,面上仿佛露出十分恐惧的神色,半晌才不情不愿地道:“我觉他们停了手,便睁开眼睛向佛龛外面望去,只见他们两个人凝眸而立,宛若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仿佛冻结住了,然而我虽然不懂得上乘武功,也能够感受到他们两人的僵持中隐藏着狂风暴雨,只怕他们再度出手的时候就要分出生死,所以我几乎不敢眨眼,只怕错过了最后的决战。”

    杨宁听到此处不觉微微凝眉,查干巴拉只能说出自己的感觉,不能明白其中奥妙,他自然不同,只凭这片言只字,便已经明了当时的境况,贺楼启与无色庵主两人的武功都已经登峰造极,偏偏又对彼此的武学根底了若指掌,即便都使用了新创的剑法掌法,却毕竟脱胎于宗门武学,故而他们经过一场酣战之后渐渐臻于至微至妙之境,一时间双方都与天地浑然一体,无懈可击,无有着手之处,这种情形千载难逢,除非是他们两人这样级数的高手,武功差相仿佛且又心有灵犀,断然不会如此。

    正在杨宁心驰神往之际,耳边传来查干巴拉低沉的声音道:“我瞧了片刻,只觉得眼睛酸,可是恩人和那个女子却仍是一动不动,便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梁上震落的灰尘进到了眼睛,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便再也忍不住,接连眨了几下眼睛,正在这时,我突然瞧见那女子抬手一剑向恩人刺去,说也奇怪,她方才的剑招华丽刺眼,令人不敢逼视。可是这一剑却是轻描淡写,好像儿戏一般,没有半分威势,我正在暗自腹诽毕竟女子怯弱,却只见恩人的脊背上透出一截雪亮的剑尖,那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我吓得目瞪口呆,只觉得一颗心猛地向下沉,我原本浑身痛楚酸软,但是不知怎么竟凭空生出一股力气,抓起放在供桌上的木鱼向那个女子掷去。虽然心中明白根本不可能伤了那个女子,但是不这样做我就无法泄心中的愤怒。”

    说到这里,查干巴拉突然狠狠地抓起羊皮袋,仰头灌了一口劣酒,或许是被呛到的缘故,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躯都佝偻起来,黯淡地火光下,杨宁可以瞥见他完好的左手正在剧烈地颤抖,想必那日所见的那一幕直到今天依旧深深铭刻在他心底,由此可以想见他当时的恐惧悲愤。看见查干巴拉这般模样,杨宁心中微叹,决意不告诉当日贺楼启身受一剑。罪魁祸便是查干巴拉自己,不过即便自己说了出来,只怕他也不能明白其中奥妙吧。从查干巴拉的描述中便可知晓,当时贺楼启与无色庵主之间的情势可谓微妙至极,已经到了一羽不能加。蚊蝇不能落的地步,故此才会化动为静,然而极静之中。却又蕴涵着无以伦比的力量,这股力量引而不,便凝聚成“势”,双方对峙的时间越久,所积蓄的“势”便越强,一旦被外因激,便会摧枯拉朽。沛然而莫之能御。而查干巴拉位于贺楼启身后。与无色庵主平月寒正面相对,他若是闭眼塞耳。一动不动也还罢了,可是他却偏偏眨动了眼睛,这样细微地动作若在平时自无妨碍,在当日却成了诱因,这才让无色庵主受到感应,刺出了决然一剑。这一剑不仅蓄藏了无色庵主苦修多年的精纯真气,更是汇聚了天地自然无形之力,也难怪贺楼启会当胸中剑,不过以杨宁的推断,即便贺楼启略失先机,以他宗师级数的修为,也不该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怕这一剑他受得多半甘心情愿。

    咳嗽渐渐歇止,查干巴拉继续说道:“刺伤了恩人之后,那个女子也似乎呆住了,根本不理会那个朝着她脑袋掷去的木鱼,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恩人突然抬起左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捏,那个木鱼便碎成了千片万片,然后恩人又信手下压,那些碎裂的粉尘木屑便像铅石泥沙一般纷纷坠地,那般手段真是惊世骇俗,不过我根本顾不得欣赏,只是愣愣地看着恩人,生怕他是回光返照。”

    说到这里,查干巴拉地语气中透出庆幸的意味,停顿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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