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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五年后祁国明道五年冬京都临安城。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半月有余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官道上人烟稀少、车马冷落连昔日最为繁华的花街柳巷都歇了笙歌管弦少了许多风流公子、锦衣纨绔们的流连身影街道显得有几分空落冷清。

    小巷深处一座状如飞燕的三层小楼暖阁内依稀有少女闲闲唱着一清词:“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声音娇脆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一辆装潢华丽的四驾马车从小巷东头缓缓驰来车轱辘碾压着凝结的冰块出一阵“咯吱咯吱”的脆响马车夫小心翼翼挥舞着鞭子一路驾车来到飞燕楼前跃下马车低头谦恭说道:“王爷到了。”

    马车帘被一只男子的手轻轻掀起那是一双白皙的手袖口镶嵌着精致的紫色貂毛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一颗硕大无比的湛蓝色猫眼石戒指足见来人的显贵身份。

    那身份高贵的锦衣男子一脚踏在马车夫备好的脚凳上站起身抖抖衣襟径自向飞燕楼内行去才刚步上楼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名小丫环用极其纤巧柔软的动作轻轻打起套间的珠帘侧身让他进去。

    他踏入帘内一阵芬芳馥郁的香气便从销金兽炉中喷射而出弥漫出满室氤氲再转过一道前朝名家手绘泼墨山水的巨大屏风才看清楚半圆形的月洞窗前桌案畔端坐着一个人。

    大片雪花透过半敞的轩窗颜夕长垂肩、身着淡青色绫罗纱裙、端坐在桌案前手执墨笔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随手勾画宣纸上隐约是一幅春景图柳枝轻拂、碧水荡漾柳梢头站立着一双呢喃细语的燕子她略加思索柳眉轻轻蹙了一蹙。

    桌案旁磨墨的侍女年约十七八岁身穿的一袭桃粉色纱裙远看却似素白她细心端详着长女子的水墨画轻声称赞道:“娘(注:古代青楼丫环尊称主人为“娘”)的画儿真美那双燕子就像真的要从纸上飞起来似的呢!”

    颜夕察觉房中来人随即起身微笑道:“二王爷还是来了今日这么大的雪妾身才刚托人传话去王府请王爷安心在府中将歇王爷何必冒着冷亲自来走这一趟?”

    那锦衣男子进房后将兜头罩脸的青灰色羽缎狐毛大披风随手解下显现出一张三十开外的威仪男子面容双眸炯炯有神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凌厉他漫不经心坐在颜夕的绣榻旁答道:“难道因为下这一场雪我就能失约不来见你了?”

    颜夕待侍女们都退下之后移步走近榻侧捧过一杯香泥炉上温热的“雨前剑毫”淡淡笑问:“妾身以为外面风大天寒王爷身为摄政亲王该为祁国子民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锦衣男子正是当今祁国皇帝祁昊的亲弟弟祁晟祁昊登基称帝未久即身染重病卧床不起膝下三子皆年纪幼小只得将朝政大事暂时托付与同胞弟弟祁晟封其为“摄政亲王”祁晟少年时即有高才文采武功皆不下于兄长祁昊数年来专心朝政、一心辅佐三名侄子长大成*人处事公平、为人并不藏私颇受祁国诸位大臣敬重素有“贤王”之名。

    祁晟接过颜夕手中香茗轻轻啜饮了一口剑眉微带忧色道:“皇兄前日突然诏我进宫议事要我在三名小侄中尽快择选其中一名立为储君以承祁国之嗣。”

    颜夕似有所悟秀眸微闪轻声问道:“祁国立储君本是天经地义王爷又何须为他们担忧?”

    祁晟浓黑的剑眉动了一动看向颜夕说:“即使别人不知其中关键所在难道你也不知道?当年轩辕一族并无后裔皇兄此举虽然名为祁国立嗣其实就是在挑选将来的……”他欲言又止仿佛话中隐藏着一件极大的机密。

    颜夕心中一动却不敢说出看向祁晟淡淡一笑摇头道:“妾身驽钝哪里明白这些朝廷大事?王爷日前吩咐妾身所办的差使托王爷洪福倒是顺利办妥了王爷可要亲自看看她们?”

    她正欲闪身走开祁晟轻轻握住她的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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