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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探

    陈浩回府只住了一晚。

    这晚夫妻俩个说了大半宿话,竟是哪个也没睡熟。

    五更天就起了,袁珍珠亲自张罗丈夫的饭菜。

    陈浩这是眼瞅着情势怕是不妥,心里做了最坏打算,是以好容易请了一晚假回府探看家人。弱妻稚子,有一个更在母腹中没有出世,思及未测之前程,他心里实是如刀绞般痛。

    这时节哪里吃得下饭去,不过是思及妻子一番心思,往后再能不能吃到还是两说,便拿了饭碗,一样一样尽数吃了。

    陈旭日怕自己睡熟了错过父亲的归期,他心里惦记着有事要请教,睁着眼睛直熬到寅时,几次起身到门外看动静。看到父母那边亮起灯光,微有动静传来,赶紧爬起来,胡乱裹了棉衣奔过去。

    “我的儿,你怎么就起来了?”袁珍珠吃了一惊,虽是脸上郁郁不得开颜,却也心疼儿子一进屋就打了个大喷嚏,赶紧吩咐桐月盛碗热粥端来,“快喝些热的暖暖身子。”

    陈浩招他到身边来坐,握了他的手,一时间心里边有千百句话想说,却都堵到嗓子眼,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半晌后,方用了叮嘱的语气道:“旭日,你这就十岁了,十岁的男孩子算是半个大人啦,家里家外也该顶些事。这以后做了兄长,要有个兄长的样子,友爱弟妹,孝敬母亲……”

    袁珍珠在旁边碰碰他胳膊,“大早上的跟孩子说这些做啥?这些儿子都省得,他素来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陈浩也觉得自己此话竟似带了些不祥之意,看到儿子目不转睛的听他说话,一张小脸上表情十分严肃,遂停嘴,稍顿了顿,转而换了轻快些的口气道:“往后若没有需要,就不必起这么大早。天热时早些起床,趁着脑袋清醒诵书习字自是应该,这大冷天的,把时间搁后些,身体要紧。”

    陈旭日点头答应,“我……儿子晓得了。爹――”

    他略有点不自在的挪挪身子。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喊爹娘,心下难免觉得别扭。嗯,别扭啊别扭的就习惯了,只是眼下他距离习惯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就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儿早上儿子早早就醒了,翻转了一会儿又睡不着,瞅见爹娘屋子亮灯了,就过来给爹娘请个早安。”

    院子里传来些许动静,和陈伯压低嗓子的两声轻咳。

    陈旭日估摸着陈管家正在做些陈浩进宫的准备工作,赶紧抓紧时间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装了无意只是随便说起的表情问道:“昨天儿子翻书时,瞧见一段关于萨满祭祀的记叙,一时有点好奇。听说旗人家家都要用萨满主持祭祀……爹,皇宫也有专门为皇家服务的萨满吧?您有认得的萨满吗?”

    陈浩虽觉得他这问题问的有点怪,却也没有多想,“旗人视祭祀为大事,京城里,差不多的人家都要建立神杆以祭天祭神,皇宫里更讲究这个,当然有祭祀了。”

    考虑到今早这一走,他日父子俩能否会再见也未可知,陈浩这时瞧见儿子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索性说的更详细些,“这满人各姓祭神,有用女萨满,也有用男萨满的。宫里边按着老习俗,主要用女萨满,选择经过一些训练的觉罗大臣官员的命妇为萨满,以承祭祀。内廷主位及王等福晋,都有做萨满的人。”

    萨满在满族民间是人神之间的使者,一切天灾**,特别是疾病,由萨满跳神驱灾。宫里边就不一样,从皇帝到后宫主位以至官员等生病,主要由他们这些做太医的负责诊治。

    宫中的萨满祭神活动有萨满头目妇人两名,萨满妇人十名,分工举行。陈浩为各宫主子请平安脉时,间或听到一点谈论,据说祭祀名目繁多,其中又有很多烦琐、重复的仪节。

    “我也算认得几个做萨满的贵人,”陈浩在宫廷服务的时间不算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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