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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花

    却说这日因前头接连阴雨遂是晒衣的时候。甘棠照了束薪的吩咐盯着宫女们将那些绸衫缎裙晾在指粗的麻布绳上又笑语提醒不要让绳子划了衣裳。甘棠件件依次查看了竟见一件天马缭绫褂子袖口出了霉点子。甘棠思量:不穿的衣裳拿去浆洗有些不值不洗又怕这点子越来越多。遂拿了那衣服去房中找束薪讨主意。

    来至房外正待撩帘进去却又听见束蒲在房里提到了自己便站在了帘外留神细听。只听束蒲说道:“那甘棠每日里倒是尽心得很。相处起来倒也是一个和睦的人儿。怎的前头戚夫人说只是留她几日过后再打至别处呢?”

    束薪答道:“都这么大了怎还孩子气呢?谁又不是在人前装出个讨人欢喜的样儿?只和她混着罢了。倒不必拿她太当回事了。”

    甘棠听了这句且不动声色转身去了。又略在小园中坐了坐见束蒲自后门出来往廊上去了这才复又去了房里。

    束薪把褂子凑眼前看了笑道:“可不是出了霉点子我竟没见。亏了妹妹眼灵要霉坏了可担不起这干系。如今只这一处起了点子我派个人儿去膳房要块冬瓜来细细擦了这点子不细细瞧了必看不出来的。”

    甘棠道:“没成想姐姐竟有这样的办法。我这做妹妹的还得事事地学起来呢。”

    束薪笑笑遂打了一个小宫女到膳房去了。甘棠放下了衣裳便又往园中帮忙晾收。到了园中见束蒲已在园中遂笑迎了一旁合欢树阴里坐着说些胭脂香粉的事情。

    待完了事儿两人交代了下头使唤的人儿便并着肩膀儿回来了。来至房内想着暂歇歇却见束薪手捧着一个八宝盒子正与琼姑姑说话。见二人进来琼姑姑笑道:“眼见着你们忙活了这许多天儿也该好好歇一歇。抽空儿做几朵罢了。”

    束薪、束蒲忙道:“琼姑姑说笑了这上头派的活计自是要紧赶慢赶了来做。姑姑且放心儿。”

    琼姑姑转身去了。束薪见甘棠不明白便拉了她的手儿坐至炕沿上揭开八宝盒的盖子甘棠满目里是五彩的珠子煞是好看。束薪又把这第一层放一边下面又有一层是各色的绢带花瓣样的枝叶样的并几支简单的金银光头簪钗、金银铜丝。

    束薪笑道:“你原不知咱们太娘娘自我来了这宫里服侍每年总得放几次这样的珠绢让咱们帮忙做几支宫花。她老人家自己也不带只留着赏人或进宫拜见的外戚或各宫的娘娘及来传送东西的宫女儿。每每她们打听得这宫里又做起了这个必一天三趟地寻了事由往这儿跑。也是这儿做的花样儿新鲜不比那宫坊里一年也不见换个花样。”

    又见甘棠有些兴头便索性拈了一根金丝教甘棠穿珠儿、编花样。甘棠睁大眼睛看了觉着这穿珠儿竟与绣花一样的道理头一步就要想着给下一步留出空儿耐着性儿罢了。便不忙着做别的一心一意穿起了琉璃珠子。束薪、束蒲都说她这是在新鲜头儿上不过几朵花儿也就厌了丢开也不去管她。任她编去自己乐得一旁逍遥。到时一并交了差就是了。

    一连几日俱是艳阳天毛皮褂氅都晒透的晒透、阴干的阴干束薪、束蒲便都到园里去忙着调度抽空儿花丛里坐了编些花叶儿互相凑趣玩儿。倒也舒心自在。

    甘棠也乐得她们不来呱噪只坐在房中费尽心思来穿珠儿倒觉着又回了绣房似的。束薪、束蒲若回来一趟见她总是埋了身子摆弄那些珠子不知趁着凉爽的天气去外面玩耍不觉好笑都说怪不得绣房出来的原该坐得住。

    这日恰逢房中没人束薪束蒲偷闲找姐妹们去了甘棠亦觉背酸便自到小园中去消散消散

    琼姑姑带着两宫女拐了进来撩帘进来却一个人影儿不见。倒是那八宝盒赫然放在床上。

    琼姑姑笑道:“这些姑娘也是粗心惯了这盒子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也该随时的放个稳妥地儿才好。”

    又打开来瞧见里面已摆着几枝做就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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