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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洞见 三十一、才识的魅力

以为然的样子,便接口道:“小三纲五常,礼之大体,三代相继,皆因之而不能变,其所损益,不过文章制度小过不及之间,而其已然之迹。今皆可见1则自今以往,或有继周而王者,虽百世之远,所因所革,亦不过此,岂但十世而已乎!夫子所以知后世盖如此,非若谶纬术数之学也,然而当今之世,礼教废弛,非复夫子所知也。何以如此?汉末三国大乱,百姓颠沛流离,命之不保,又谈何礼哉!今朝廷欲行土断。却是困难重重,人人只为私利,礼又何在”小

    陈操之把礼与土断联系起来,虞约不作声了,余姚虞氏历来都十断的,环真不能说是知礼守虞啸父道:“今日只论学,莫涉及俗务。”

    谢道韫即针锋相对道:“国事民生是俗务,那读书何益,只为清谈用吗?”

    虞啸父一窘,辩道:“理义不明,便要致用,此乱政也。祸国殃民皆此类。”

    谢道韫问:“请说庚戌土断有何祸国殃民之处?”

    虞啸父冷冷道:“祝兄是何居心,莫非要构陷于我”。

    陈操之道:“两位莫争执。我集一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位试论之。”

    谢道韫听陈操之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题,当即明白陈操之的用心,便不再与虞啸父争辩。

    虞啸父也知陈操之用意,淡淡道:“今世道不宁,礼乐崩坏,又何谈治国平天下!”

    陈操之间:“礼乐崩坏。可以修复,若不正心诚意,即便修身齐家亦不能也,修身必先立志,虞兄岂志短者!”

    虞啸父觉得今日不知怎么一回事,心浮气躁,话一出口就落下风,根本不是辩难的气氛,感觉有点混乱,便想先理理头绪,道:“愿听陈左监高见。”

    陈操之今日不是来辩难的。正是要来对会稽学子讲学的,当即从立志修身开讲,亦儒亦玄,旁征博引,重点阐述王阳明的四句教“无善无恶乃心之体、有善有恶乃意之动、知善知恶为有良知、为善去恶当在格物。”王阳明的这四句教本来就是针对“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而提出的,要把这些全部收摄融通于良知心体之中

    王阳明的心学与魏晋玄学颇有共通之处,在座的都是年轻学子,对讲究独特个性和精神自由的玄学本来就比对儒学感兴趣,这时听陈操之关于名教与自然小良知与天理之辩,都是听得入神,有豁然开朗之感1更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此心即理,个性张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原来如此重要、应该可以挥更大的作用

    会稽郡博士虞约听得是头晕脑胀。感觉陈操之这是歪理邪说,但又无从辩驳起,陈操之所说的与正始玄学又颇有不同

    虞啸父则是既惊且佩小能成一家之言的都是高才大贤,陈操之与他年龄相仿,却能说出这样看似离经叛道、却又震聋愤的长篇大论,绝对是心灵的震撼。

    在座的会稽学子就陈操之方才的“良知说”纷纷向陈操之问请教,陈操之一一答之,从容不迫。风度之佳、辨析之精,虞啸父自叹。

    谢道韫也是目不转睛看着陈操之小目光满是歆慕和赞赏,这样的男子怎让人不倾心!

    这次辩论兼讲学从上午正辰时直至午后未时初,会稽郡学的七十余名学子绝大多数被陈操之的思辨才学折服,听君一席话1胜读十年书啊。

    陈操之、谢道韫下山回城时,那些学子殷殷相送,更请陈操之有暇再来讲学

    虞约立在学舍前的古松下。目送陈操之、谢道韫二人远去,问身边的虞啸父:“陈操之何许人也?”

    虞啸父道:“罕有的奇才!”又道:“方才陈操之对小侄说欲赴余姚拜访我七叔父,我也想看看七叔父对陈操之会如何品议?”

    虞约道:“七兄憎厌玄虚,恐不待见陈操之。”

    虞啸父道:“这就要看陈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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