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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三二

    乌达开名为总管,实则亦属楚远漠慕僚之一,持重稳健,擅析事理。

    “在奴才看来,有时明目张胆反而会成暗中冷箭的最好庇护。先前,北院大王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行军策略上,对王爷处处掣肘,全是放在人前明处。于是有人道,明处行事的,暗处冷箭必定与之无关。若不是王爷抓到了不容辩驳的实证,恐怕那群以老卖老的长老们还作如是论。北院大王是恃着自己乃宗室嫡系,纵算有把柄落在王爷手里,有国策护着,顶多失势失宠,却不会伤到筋骨。可兆鲜就不同了,王爷捏死他,只如捏死一只蚂蚁。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什么脑筋。何况,纵然有什么美人计,也要看他们送来的,是不是西施。纵算真是西施,还要看王爷是不是夫差。”

    属下的长篇大论,令楚远漠哑然失哂,“夫差在遇见西施之前,若有人告诉他有一日他会栽到一个女人手里,他一定当成世上最滑稽的笑话。”

    “以王爷的意思,这个女人留是不留?”

    “留下罢。”他耸肩,“让本王见识一下‘草原珍珠’的光彩也好。”

    “是,奴才找一个小院将人安置下来。”至此,一些因主子不在府里积存下的事务算是告一段落,乌达开并未急于请退,眼珠子暗瞟着主子面色,欲言又止。

    楚远漠冷哼,“有什么话,紧着说。”

    “那个教习先生,该如何处置?”

    楚远漠目光一闪,“你想如何处置?”

    “昨儿个王爷从小王爷书房回来并没有任何吩咐,今儿个奴才打容田过去向那伶人问两句话,没想到遭了小王爷的教训。”

    “博儿?”

    “正是小王爷。听容田说,小王爷先抬腿踢了他一脚,又指他鼻子好一通骂。”

    “无缘无故地,博儿打人骂人?”

    “好像,是因容田叫了那伶人一声‘戏子’。”

    楚远漠勾唇,“你认为,本王的小王爷都要叫一声‘先生’的人,一个奴才称其‘戏子’,不该受两下教训?”

    “……是,奴才也叱责了他。但奴才担心的是,小王爷从来没有那般外放张扬时候,被那伶……那位樊先生教了仅仅才不满一月,便赫变至斯,不由得人不担心。”

    “担心什么呢?那些教摔跤、教弓箭、教马术的教习们,都不曾把本王的博儿变得更勇敢更无畏,这个你口中的伶人仅二十几天便能激出博儿体内的天性,你不替你未来的主子感到高兴么?”

    好歹是多年主仆,乌达开领略了主子的言外之意,紧着恭道:“是奴才短视了。奴才会吩咐底下的奴才们好生伺候樊先生,不得怠慢。”

    “你可了解过那樊先生的身世来历?”

    “太妃邀樊先生进府之后,奴才责人查访过。其人延定城里并无任何亲友与根基,说汉话时是一口中原官话腔,身材又似江南一带的男子,想要细查,可能要费些时日。”

    男子?楚远漠颇作费解:怎么当真会有人将她看成男子?

    “樊先生自称来自元兴城城郊小镇。奴才要派人实地探访么?”

    “不必了,本王目前还不确定,她值不值得本王费那番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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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远漠毕竟是一国兵马都督,纵然回到府内,也难有真正安歇。仅仅平静了三日后,军中部下及心腹幕僚络绎来访,王府门前高马集会,书房化身中军宝帐,由旦至夜,一干人高谈阔论,言里言外尽是尚不曾征服的部落,抑或未肯臣依的邻国。

    “其它小国也就算了,几千铁旅便能踏平,且容他们逍遥一阵子。可那个奭国怎么算?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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