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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十四

    百官之、辅大臣可以将事情做到如何将完美之境?端看苏相。

    纵算那封由苏変亲自执笔写给丧葬典仪的书信,亦难成有力证物。信间全篇不见一字凶险,上半篇尽是有关操持凤柩安栖大事的叮咛,责其尽职尽责,不得疏怠,严把各关,以报皇恩。下半篇对陪葬器物细加吩咐,一一审点,登录在册,尤其箱装物更需万般小心。最末,也不过是对那只黄梨木箱格外提点一句。隐晦到极致,无痕到极致。

    时过境迁,人证俱失,物证不力,本人又在天子跟前矢口不认……

    这等情形,莫说是面对一位一等朝廷大员,纵是普通百姓,也无法立案定罪。

    当毕竟是有命案在嫌,依天历律法,苏変暂停所有职权,羁足府门,禁离园户。

    实则,当地宫内搜出陈年旧尸之际,元熙帝已然心知肚明,虽证供不足,押后再审,但对苏家的冷落已始展现。良亲王在一夜之间收管了京城防务,五日内周边两省驻营总兵尽换新面目,十日内有两部尚书、几家侍郎上折请辞。

    苏氏门生亲故皆受限囿,近党羽支尽遭贬离。短短十天工夫,冠盖云集的丞相府门前,车冷马稀,人迹罕至。

    为此,楚远漠尚向樊隐岳感叹。几何时,他也曾这般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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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又有语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说的便是苏変这等人物。

    樊隐岳仍执意为北院大王求良亲王郡主为妻,良亲王此时已无心无力,元熙帝未拒未允,事件悬置半空。有话,不妨待太后寿宴过后再作定论。

    这一天,樊隐岳赴林持谦之约到茶楼叙话,伙计端上新茶,方一口,雅间门动,进他们都不曾想到一人。

    “持谦,这事你不能不管呐,你的父王回便把自己锁在房里,娘只能指望你了……”

    良亲王正妃苏观心。樊隐岳淡睨贼为花冠锦袍的华贵妇人。这位妇人必定是在精心保养着自己罢,体态虽微呈丰腴,眼角已见浅迹,仍是丰肌皓眸,风韵楚楚。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女人会如此努力地与岁月抗衡,不外是为了她的男人。不知这些年,有没有女人再与她瓜分那个男人?

    十几年里,你让她看着你如何讨好你的侧妃……镇日以泪洗面,长年忧郁于胸……

    突然间,她思起苏変怒斥良亲王之语。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可怜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穷尽一生心思。当下,又成了一个为女儿奔走的无助的母亲。

    “持谦,娘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娘不能为难你去救外公,当诗琴是你的亲姐姐,你要眼看着你的亲姐姐嫁到那个遥远异国,嫁给那个极不堪的男人么?”

    “持谦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您为何不去叫大哥走动……”

    “持谦!”苏氏泪眼婆娑。“你还在怪娘对不对?娘那时说那样的话,是为了安抚你大哥和姐姐。就算娘当初的确抱过那样的心思,当娘后是真的疼了你的呀。娘在这几年对你的疼,你感受不到么?娘是真真正正把你当成自己生的疼爱的啊……”

    柳持谦觑樊隐岳一样,精致眉峰紧锁,闷不语。

    “持谦……”

    樊隐岳抬睑,闲话道:“良亲王妃为何不去求你们的皇帝?”

    “……什么?”苏氏的眼光移到她面上。

    “据闻柳夕月的母亲为了替女儿回绝亲事,在皇帝面前跳下万丈悬崖,良亲王妃何不步人后尘……”

    “莫如此说话!”柳持谦僵声道。

    樊隐岳明眸浅眯。

    “你就是那个樊姓特使?”苏氏擦去满脸斑斑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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