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六
时候的坚持真让人莫名其妙。”乔三娘想了当年樊隐岳执意陪伴伤残兵士坚守至最后的举止,摇头不止。
“这便是她的可贵之处。她在村中时候,不是没想过放下一切停在村中,但仇恨令她寝食难宁,无法放下。她走了出去,想报仇,亦付诸实施,却非不择手段。她尽最大努力
避开了对无辜人的伤害,哪怕会危及自身。她如此,尽管矛盾,尽管惹人费解,却恁般可贵。若她为一己之仇化作一个杀人狂魔,你们亦不会像如今这般的喜爱她了罢?”
关峙话说时刻,千万道温柔流淌在眉眼之间,软化了清俊容颜。梁上君、乔三娘一径的啧舌喊酸,忙不迭抖落一身鸡皮。珂莲胸口闷堵,泪意欲泛:这个男人,一定要以这样
的法子要她死心不成?
“放走了她,你不怕她又会伤害到隐岳?”
他淡笑,“隐岳的可贵独一无二,我们身为她的亲人,只能成全隐岳的可贵。”此刻,他眸内流淌出的,又换为自肺腑的欣赏尊重。
“……好。”梁上君并不情愿,从桌上盘中拈一颗佐酒的花生米掷出,击开了珂莲穴道。“快走罢,趁咱们后悔杀你之前,快点走。”
后者稍稍松动了手脚,没有停顿,大步便走,扯开木门门闩,义无反顾地投身进了茫茫黑夜中。
“你认为这样能帮到隐岳?”梁上君先对那北地女子的强悍果断由衷赞了几句,后问。
“你精通心术,难道认为不能?”
梁上君歪忖了半响,缓缓点头,“以这女子恨不能事事占先的高心气儿,兴许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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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陌儿认为,楚远漠兵多将广,其人在军中威望卓著,一声令下即能让千军万马为他心甘情愿的浴血奋战。如这等的强敌,不宜以硬碰硬。陌儿想从他背后着手。”
书房内,楚远陌与樊隐岳围炉抵膝而坐,所谈虽是军国大事,用的却是稚童般口吻。樊隐岳含笑凝睇,任他卖弄。
“姐姐晓得万和部落有一个女儿嫁进了羲国王宫罢?在楚远漠夺了王权之后,那个女儿与羲国汗王圈禁在了一起。汗王毕竟是汗王,不管多寡,总有一些拥趸,一旦这些力量
为我所用,必能使之成为楚远漠铁桶般江山地基之下的蛀蚁……姐姐,你不能只是笑,你认为陌儿此法行不行得通?”
樊隐岳挑眉,刚欲细问,书房门匍然大开,两位鲜花般的夫人踩着香风步入,“大王,咱们知道不该打扰您和姐姐,但奭国人了,您要不要亲自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