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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五 急变(中)

我,顺路带了些自家小食说是要谢我,百姓淳朴,盛情难却,我便吃了。”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声音亦凉:“你知道他那吃食里没问题?如何能随便乱吃这些不认识的人送来的东西!”

    她拧眉,“想来是因路远天热才出了问题,臣不比陛下龙体尊贵,如何不能随便吃东西?

    他捏住她的下巴,盯住她:“去年骑射大典之上,你被马摔得还不够惨?安知眼下朝中没人想再害你?”

    她一哽,半天才蹙眉道:“原来陛下也已知道那事儿了。”

    他冷眼睨她,脸色愈不豫,“怎么,你还指望能一直瞒着我不成?魏明先实属犯上逆臣,之前只将他贬官逐回原籍丁忧守制,实是便宜他了。你明知此事却不报与我知,是不知其间利害?”

    她默默垂眼,腆着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又埋头在他胸前轻轻蹭了下,小声道:“陛下,臣还病着呢……”

    他的身子一僵,不想她又耍起“无赖”来,可她这模样却令他心中有火也不出,当下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处,不让她再乱动。

    夏夜湿热,这一榻间更是暖意蒸人。

    她便乖乖地窝着不再动,眼浅息,半睡半醒间,又小声呢喃道:“……陛下既已来探视过臣,还不快些回宫?”

    他不语,只伸手一扯轻纱帐子。

    那帐子飘然而落,隔了床里床外,漏光,其上碎花点点晃动。

    没过多久她就睡熟,脸色纯有如不谙世事的孩童,身子柔软地契进他的怀中,贴着他的心,紧不可分。

    他望着她的睡颜,轻轻地搭在他肩头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里,久久不放。

    院外灯烛之犹盛,却无人敢叩门来扰。

    夏草长细,小虫鸣嘈,色当空,稀星藏目……

    一室独静安怡。

    新帝登基的头一夜,是在孟府里过的。

    此事只有皇上身边的几个近侍及孟府下人知晓,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传出去。宫里的人虽知皇上出宫未还,可不知究竟是留在哪里过的夜。朝中众臣虽闻声起疑,却因畏于登基之日新帝余威而不敢堂然在廷问之。此事便这般不了了之,无人再提。

    一月后,太上皇帝、平王起驾出京,往归西都遂阳旧都。

    新帝下诏,拨京畿禁军二千随驾护行,又命宫中内诸司分遣能吏随太上皇帝、平王归旧宫祇候。

    又半月,有旨大赦天下,诸路赋税减半,称诏开恩科,取各路孝义之辈入京对学,能者可入朝为官。

    新君新政,举国为庆,就在这一片时繁景盛的时候,北面突然传来了一道令京中朝堂为之陡震的消息。

    入夜未久,直史馆的灯烛仍然亮着。

    孟廷辉正在收墨合书,却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当下蹙眉,不解禁中慎地怎会有人在夜里随意跑动,便搁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出门。

    一出门,正撞见一个久随皇上的小黄门飞快地往皇城北阙门方向跑去,见了她也只是快揖了个礼,连“孟大人”都没叫,便急火火地继续沿廊快跑而去。

    孟廷辉眉蹙愈紧,在后叫他:“岳公公留步!”待那人回头,才上前问道:“怎的这么慌张,可是皇上出了何事?”

    那姓岳的小黄门抹了一把汗,摇头道:“皇上安好!咱家这是奉旨去请二府诸位宰执、枢密使入宫!”

    她听见“皇上安好”,本是松了口气,可一听后面那话,心又提了起来,忙问道:“都已入夜,何事如此紧急,竟要诏二府重臣同时入宫?”

    小黄门左右一张望,见没旁人,便凑过来道:“这话本不该随便乱说,可咱家对孟大人也不敢有所隐瞒----是潮安北路的柳旗大营哗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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